趙雪鹿忽的一陣咳嗽,他蹲下身,用手掩住自已的口鼻,儘量不讓人發覺。他體內一陣絞痛,伴隨著後背的不適感。咳嗽過後他只覺身體如千斤重,萬分痛苦。他知道,他被陰氣傷了身,但自已是可以自愈的,可需要很多時間。

“雪鹿哥,你感覺怎麼樣?”武謝有些擔憂,連忙在趙雪鹿的一旁蹲下,安慰似的輕拍著他的肩膀。

“沒事。我被陰氣傷了身,在此原地休息片刻。”趙雪鹿努力隱藏著自已痛苦的神色,不願讓武謝過於擔心自已。

“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武謝回以一個安慰的笑,便起身走開了。

趙雪鹿突然有一陣落空感湧上心頭——是武謝總在自已孤單時陪伴自已,儘管自已不善言辭,但總能和武謝聊起來。倘若自已有朝一日被邪惡之物取了性命,武謝,他該怎麼辦?他該如何應對?

一定要竭盡自已所能,保護好武謝!——哪怕是......哪怕是搭上自已的性命,這,也值得,也死而無憾了!

正這麼想著,他竟有了一種直覺,是發自內心的涼意,以及身體上各細胞功能的感知範圍擴張,壓抑,席捲而來。

他的餘光猛地瞥見在屍坑的拐角處,竟有一撮毛髮從牆面,悄沒聲兒地探了出來!

他警覺地站起了身,上前幾步仔細的端詳著這個不明物體。

一顆頭,從牆上懸著似的,倒著猛然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稀爛,幾乎不可辨認五官的恐怖面孔!

趙雪鹿固然有極強的心理素質,但他還是吃了一驚。這會不會是......千年老屍?

那東西又衝著他詭異地笑笑,宛如一個臉孔支離破碎的遺棄人形玩偶,正咧開嘴巴偷著樂。

慢慢地,那顆腦袋又縮了回去,無聲無息,好像,要躲到牆後面,獨自密謀著什麼見不得人的餿主意,又像是盤算著自已的“小九九”。

但是,那東西,好像不能像人一樣,會主動思考,或者——這東西壓根就不會思考!趙雪鹿心中一凜,後背的疼痛感伴隨著一股涼意騰昇而起,他後脊背發涼,咬咬牙,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自已已經很疲憊不堪了,已經不太可能與這東西相抗衡。真的很累,很想昏睡過去,但他自已知道,自已一旦倒下,後面還有三個自已最重要的人,要保護。如果這樣倒下他們都會陷入恐慌無助的!

趙雪鹿苦澀的笑了笑,前所未有的無助從心底炸開,劃破平靜。

陰氣集身,先是從受傷的後背蔓延,要是蔓延的頭部,基本就沒救了,就是神仙來了,也只能搖頭擺手,說無力迴天了。呵,死就死吧!

趙雪鹿回頭看了一眼武謝,眼裡滿是不捨。自已縱然已經心力俱疲了,但理智和意識還是清晰的。這東西一定很難對付,要有所準備!

武謝正在與李猛子吵嘴,吵的異常激烈,絲毫沒有發覺危險即將降臨,也沒有察覺趙雪鹿深邃而空洞的眸子中,燃起的不捨情感之火。

而是笑著大聲的,與李猛子打鬧推擠。只有細心眼尖的孫靈通發現了趙雪鹿的灼灼眼光。那長遠的注視,那翻滾著的一絲絲無奈、難過、痛苦之意,如同打翻了的罐子,一下子傾瀉噴湧而出,倒了一地。

趙雪鹿與孫靈通來了一個目光交接。趙雪鹿抿著薄唇,又默默地低下頭,轉移了視線,不敢與孫靈通對視。他知道,孫靈通通情達理,明白自已的心思。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言表,怎麼在談吐間表達自已的感情,只知用視線,用目光,去讓別人理解自已發自內心的情感。

只因他自已從小父親很早病逝,缺乏父愛;而母親,狠心的拋下自已,離自已而去,只丟下自已孤身一人。從小自已,在孤兒院長大……

直到遇到了武謝,這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