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方桌上是一席的好菜色,從不喝酒的自己特地開啟了儲藏室裡的紅酒,坐在對面的那個女人,比自己年輕,比自己漂亮,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光芒。
身邊的丈夫,卻也是坦蕩地坐著,似乎已經認定自己往日溫順的妻子是不會反抗自己的安排的。
五年的夫妻啊,最後還是一紙離婚協議情斷,又有誰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思呢?既然可以一畢業就嫁給這個比自己年長近十歲的男人,可以和家裡斷絕一切關係也要嫁給這個男人,那麼,在這個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拋棄自己的時候,她怎麼還會有往日的溫順呢?花舞兒對著滿池的睡蓮,帶著嘲諷的笑,回想著那一個魂斷的夜晚。
如何在酒中下了安眠藥,花舞兒記憶中清清楚楚。
那個時候,自己是好生端詳了那個男人的眉目的吧!為什麼她當做終身依靠,視為大山般依賴的男人,變起心來那麼快呢!他已經不再年輕了,笑起來眼中都是皺紋,為什麼那顆心就是不安分呢?自己二十二歲就嫁給他,到了她近三十,他近四十的時候,居然,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搶了她的位置。
可笑,她用一把火燒了這個往日甜蜜的家,看著烈火將床上的那兩個人吞噬。
而自己,躺進早已裝備好熱水的浴缸裡,用鋒利的刀片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死吧,大家一起死好了……“撲通!”
一粒小石子被投進了水中,大亂了花舞兒回憶的神思,她緩緩轉過頭,是一個小少年,是她這個身份同父異母的弟弟,花廉。
“姐姐,你又在想燕歡了吧!”
花廉不過十二歲,但很是世故,對於發生在花舞兒身上的時候,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花舞兒並不喜歡這個孩子,開始時只覺得這孩子有些驕縱,但後來發現,這孩子不僅僅是驕縱,對她這個姐姐也透著一種看不起。
花舞兒不去理他,沉默是她的保護色。
“嘖嘖!”
花廉見她不理人,卻也不生氣,雙手擺在身後,大搖大擺地坐到花舞兒身邊,只聽他道:“姐姐,你也別想著燕歡那小子了,爹說了,與其讓你別人看笑話,還不如早些把你嫁出去,正好,城中崔家的大少爺要娶妻,爹已經託媒人給你說親去了.”
小孩子用一種可憐的語氣訴說,似乎在他的眼裡,自家姐姐還真不爭氣一樣。
“什麼?”
花舞兒終於開口了,這些天,她沉默得讓人很是擔憂,個個都說她性子變了,其實,還不就是怕多說多錯,讓自己陷入危險嗎?所以才處處小心,多看看,少說話啊!但現在,她一聽家裡竟然要把她給嫁出去,不由大驚。
嫁人,門都沒有!“就是那個叫崔珏的,姐姐,那人以前好像也討好過你哦!”
花廉笑嘻嘻說道。
花舞兒眉頭一皺,什麼崔珏,她又不認識,現在的花舞兒可不是以前的花舞兒。
“爹在哪裡,我去跟他說,我是不會嫁的.”
“呵呵,我就知道,姐姐,你還想著燕歡是吧!那小子長的是不錯,但就是眼光差了點,居然為了個白奴,連身家都不要了。
姐姐,在他的眼裡,你可是連個白奴都比不上哦!”
花廉幸災樂禍地取笑道。
這些日子,花舞兒知道,白奴是對鮮卑人的鄙稱。
她也算是知道自己所處的是什麼時候了,寧康三年,就是公元375年,這一年具體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卻也明白,自己現在所在建康便是日後的南京,正是現在東晉的首都。
她所知道的就是這個時候,中國大陸上還存在著很多的國家,除了東晉之外還有前秦,這個對晉人來說很是威脅的一個大國。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