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的那間單獨隔離出來的艙室中,雖然艙室的舷窗都已經拉上了深藍色的紗質窗簾,可強烈的陽光還是頑強地穿過窗簾,讓艙室內籠罩在一層有些朦朧的藍色光華中。

艙室內依舊還是來時的那些人,只是氣氛罕見地有些沉悶。

楊士驤、徐世昌都靠坐在沙發上,好似在默默想著心事,只是偶爾兩人才會微微抬起頭,瞟一眼在不大的艙室中,面無表情地在不停緩緩踱著步子的滕毓藻一眼。

只是,兩人的目光有很大不同。

楊士驤的目光中,精光閃爍,而徐世昌的目光中,更多的則是沉重。

衛靖海一個人站在艙室一側的壁板前,仔細察看著倉壁上掛起的一張大比例國內各省地圖,偶爾還會伸出手去,在地圖上比劃一番。

這張地圖還不是很精確,可這也是此時國內最現代化的地圖了,這還是《北洋武備學堂》的學生們和北洋鐵路總局,以各省日後可能修建鐵路預先尋找可能選擇的線路名義,戰後聯合測繪的。

段祺瑞雖然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體卻依舊挺得筆直,只不過他的眉頭緊皺,盯著面前矮几上一杯早已冷了的咖啡,一動不動。

如果此時有人注意觀察段祺瑞的雙眼,就能發現,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恍惚,臉上的神色也變幻不定,好似內心中正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而坐在最邊上的唐紹儀,他的神情則和所有人都大有不同。

不僅唐紹儀的目光中,閃現著興奮的光彩,整個身體似乎都給人一種躍躍欲試,一副急於得到某種夢寐以求的東西的感覺。

唐紹儀一會看看滕毓藻,一會又看著矮几上的幾張折迭過的電報稿,躁動的幾乎隨時都會跳起來。

唐紹儀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可看到楊士驤和徐世昌,甚至衛靖海都沒有開口,唐紹儀還是最終強忍住心中的躁動。

只有葉祖珪好整以暇,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凝重,可竟然還自顧自地拿來兩瓶啤酒啟開,不僅自己在小口呡著,還給滕毓藻倒上一杯。

今天早餐過後,眾人先是被帶到飛機制造廠裡,去觀看昨晚馮如在彙報中提到的那種機體封閉的飛機。

那架頭部帶著風扇葉子的飛機,雖然滕毓藻和衛靖海兩人都看得興致勃勃,可其餘幾人都興致缺缺,他們還是不是很明白,這種長度只有兩丈多長,只能乘坐一個人,還帶著被稱作機翼的兩片翅膀的東西到底能起到躲到作用。

因為在他們看來,它那用細鋼索捆紮連線在一起的翅膀,看起來並不牢靠,如果真要飛到天上去,似乎很容易就會被一陣大風吹散。

滕毓藻對這架飛機看得很仔細,甚至還和馮如、厲汝燕等人探討了許久技術問題,比如怎樣才能更好滴降低風阻,如何讓飛機在空中更更平穩、更靈活。

還有什麼巡航速度、爬升速度、載彈量等等他們聽的不太懂的詞語,他們甚至發現,有些他們這位大帥突然冒出來的詞彙,就連馮如和厲汝燕、懷特.海德等人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懵懂,然後就會更加興致勃勃地和他們的大帥探討起來。

最後,滕毓藻在鼓勵一眾工程師們之後,又交待馮如,要他抓緊時間組織所有人員,儘快完善這種飛機,最晚在明年三月前就要研製出樣機。

甚至還提出,這種飛機投擲炸彈的重量不能低於一百公斤。

隨後,又被滕毓濱和馮如等人帶去了那個專供飛機起飛的什麼機場去觀看飛機的飛行。

給他們表演的飛機同正在製造的那種飛機還有些不同,甚至在他們看來也更簡陋或者說醜陋,因為它幾乎完全就是被繩索和細鋼索捆紮起來的。

只不過,在馮如爬上那架飛機的座艙,在“嗡嗡”作響聲中開動了飛機,而後那些捆綁在一起的鐵片、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