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號那天,時櫻蕉按時到六中上班,只不過比平時晚了10分鐘。
“小時!”要回辦公室的十三班班主任李梅秋笑盈盈的和她打招呼,“第一節是我班的哈。”
“對,是咱班的。”時櫻蕉看著時間,還差三分鐘上課。
“沒事兒還有時間,週末沒休息好啊,”李梅秋挽著時櫻蕉胳膊,指著眼睛說:“眼袋有點重啊。”
時櫻蕉先笑,“昨天的確有點失眠,”她把揹包向上提了提,繼續說:“我本來就單眼皮,今天早上一看成腫眼泡了。”隨即露出苦惱的表情。
時櫻蕉的妝畫得淡口紅的顏色也不深,加上眼睛有點腫看著楚楚可憐的。
李梅秋跟著樂,“你這不明顯,等不到中午就消了。”時櫻蕉點頭。
快到辦公室的時候,李梅秋說中午和她一起在食堂吃,時櫻蕉答應了。
預備鈴響了,時櫻蕉也走到了教室門口。她頓了一下然後踏進教室,“歷史書拿出來,今天學新課。”
中午11點的時候李梅秋微信時櫻蕉現在去食堂還是再等一會,時櫻蕉說現在。倆人就一塊往食堂走。
這會兒學生沒下課,去食堂的都是沒課的老師還有領導。倆人想抄個近道從教學樓側門去食堂,半道看見李書記了又連忙折回來繞了一圈。
“今天飯還行,”李梅秋排著隊回頭和時櫻蕉說。
時櫻蕉抬頭看了一眼,看見有雞腿還有糖醋魚,她“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倆人挑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閒聊著。
“你晚上有晚自習嗎?”李梅秋喝了口湯,“我記得你有。”
“有,”時櫻蕉吃了口魚,說:“下週也是我的晚自習,和政治老師竄課了。”
“啊,那你晚上回去吃還是食堂啊,要是食堂咱倆還一塊吃唄。”
“行。”時櫻蕉笑著說。
李梅秋和時櫻蕉認識很久了,當年一塊來的六中。她性格直爽,有話直說不繞彎子就是有點冒失,時櫻蕉性格溫和做事謹慎有時候卻也焦慮不安。她們倆性格互補,能成為朋友不算稀奇。
在時櫻蕉看來,同學,同事,朋友,一點都不一樣。
只有朋友最長久的。
李老師吃著雞腿隨口問:“你週六週日去花店幫忙了?”
時櫻蕉夾菜的手一頓,“沒有,沒去。”她輕聲說。
時櫻蕉昨天從盛平村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花店,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回到小區又遇見了房東,房東問她對門的小夥子哪去了,這兩天都沒見著,她說他回家了,可能不回來了。房東說不可能,他續租了,錢交了沒幾天。
時櫻蕉一愣,沒說出話。
“小時!”李梅秋拍了下她的胳膊,“想啥呢,你袖口都掉湯裡了。”時櫻蕉一瞧,袖口沾的黏黏糊糊的。“擦擦,”李梅秋遞給她紙巾,疑惑的問:“咋滴啦,發生啥事了?”
時櫻蕉笑著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沉默了半天,“梅子,”她叫著李梅秋的小名。
“嗯?”
“我……”她又笑,“我和何中駒分開了。”
“啊?啥時候的事兒?”李梅秋聲音大了點,其他老師往這邊看,時櫻蕉越過她和那些意外的老師笑了笑,和她說:“大前天。”
李梅秋眼睛瞪的圓圓的,“因為啥分開,他提的?”
“不是,我提的。”時櫻蕉像敘述史實一樣簡練說著前前後後的事,沒有起伏。
李梅秋聽完,惋惜的說:“就算……那啥的話,你也不用非得提分開吧,他介意嗎?”
“我介意。”時櫻蕉把雞腿夾給李梅秋,重複說:“我介意,這錢得還。”
李梅秋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