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下了帷幕。
小區,靜。
稀稀拉拉的三兩盞燈明明滅滅,時時傳來孩子的夜啼聲。
蔚樹晃動,冷風泠泠。彎月如鉤,彷彿一張大銀鐮。一絲嫋雲悠然飄過,遮沒殘月,使這個夜更加黑個透徹。
突然,驚天霹靂,一聲巨響從山後傳來。睡夢中的人啊,有的驚醒,有的昏睡,有的夢囈漣漣。
連日來林雲飛睡不著覺,於是,穿上鞋子靜悄悄地推門出去。
“現在是深秋,這一聲雷鳴巨響毫無因由?”林雲飛不覺又抬頭望了望天。
林雲飛走在昔日長走的山道上,只覺冷意十足。雖然已經到了深秋,可是滿野的青草未枯,滿樹的綠葉未黃。即使已經到了霜降,可是還未見下過一場雨——今年的秋雨實在是太蹊蹺了。林雲飛慢慢走著,只覺一陣陣寒風凜冽吹來,凍得他不住打顫。好在他正值三十來歲,十足的浪蕩青年一個,而且又有破大襖在身,於是,迎著“西伯利亞”的寒流勇猛而去。
“這風也太她媽的涼了,簡直像刀子一般。”林中飛不斷打著哆嗦咒罵道。然而,憑著男兒的血性,他哪裡知道退縮呢?這個夜漸漸顯現出了不詳的端倪。
走著走著,藉著曦微時隱時露的月光,只見兩邊的青草就像開水燙過似的,爛泥一般。而遠處的柿子樹上的柿子,鼻涕蟲似淌鼻涕似地滴落,葉子更像是一張張浸過水的紙。然而這些,林雲飛卻沒有在意,他正裹著大襖哆嗦著一股腦兒往前趕呢!若說僅憑這個莫名的雷聲,或是因為他的失眠,就能讓他深更半夜地捨棄愛妻與幼子去一探究竟?那也未必太過荒謬。難道他是偷偷摸摸地去會他的情人,他可是有一個要好的女同學就在山後的水庫旁的村子裡呀!難道他要去網魚去,就在前天他看到了別人悄悄下網時的情景。也不是!?因為我知道他既沒有那個花心邪料,也沒有那個偷竊的賊膽。這就讓我們茫然而又茫茫然了。
由於走得匆忙,林雲飛既沒有帶手電,也沒有帶手機,內衣布袋之中卻揣著一個破爛筆記。白天閒暇之時,他常常拿著它,這裡記敘一筆,那裡劃上一橫的。不解之人常常以為他是一個作家,而看他認真仔細欣賞風景的樣子又像一個畫家,再看他坐在那裡苦思冥想的神情更像一個思想家。他在許多文學網站寫過許多描寫葫蘆山不成器的小文,也在幾個攝影論壇貼過許多優美的帖子,而今葫蘆山風景區正如火如荼地建設當中——這難道會是他的規劃(笑話!)。然而,這使得我們對他更加不得其解。
只見他離葫蘆山水庫越近,就會感覺越寒冷,緊裹的大衣就會更緊。路上已經鋪上了一層白霜,樹上掛著串串的冰凌,就連林雲飛前額的頭髮上都掛滿了晶瑩的冰霜……
橫跨水庫的高速路上,許多柴油車走著走著竟然熄了火,正打著“四閃”罵娘呢!“這個鬼天氣,好冷啊!”“他媽的,這個地方咋這麼冷!”“真是撞邪了,才剛脫了外套,現又得穿棉襖了”。只見,不管是南來的、北往的車,漸漸一個個停了下來。有的在用破衣服烤油箱,有的在泵柴油,開轎車的司機堵在其間不斷地按喇叭……慢慢高速路上彙集了成了一條燈火長龍。這到底怎麼了?有人用手機撥打110、122、120,都毫無訊號。有人旋開收音機,收音機吱吱啦啦。人們堵在高速路上驚恐萬分。“難道是世界末日?”於是,這個觀點像炸開了鍋,恐懼迅速蔓延。
當林雲飛看到高速路上排得長長的燈火巨龍時,不禁眉頭緊緊一皺。於是,加快了腳步。這時天空飄著紛紛雪花,越往前走雪花越大。林中飛踩著厚厚的積雪,慢慢地跨過高速路下的小橋,小心地穿過水庫,靜悄悄地走過村莊,蹣跚地漫過丘野,來到一個山崖旁,突然立住了。只見眼前一個碩大的山洞,山洞前巨石滾滾,有狂風捲著雪花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