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其事地說著。

錢行長已經醒了,他知道再多說一個字,或許連本金也拿不全,在鳳城,方景天就是王法,他說個“不”字,沒人敢再動半分。

方景天招手讓等在一邊的方國華過來,慢悠悠地又說:“錢行長大概沒什麼心思吃飯了,叫人送他出去,這個地方,他以後也沒必要再來.”

偌大的餐廳裡靜得可怕,錢行長被兩個黑衣人拖著出去了,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喊,甚至沒有機會再給自己求一次情。

有人彈起了鋼琴,美妙的音符飄進了眾人的耳朵,緊張的情緒稍稍舒緩,方景天卻想起了塞納河邊心鎖橋上的大提琴,再也沒有了心思,丟了筷子落落寡歡地離開了。

好好兒的一頓接風洗塵的聚餐終於還是鬧得不歡而散,書房裡沒有開燈,只點著那盞古舊的風燈,昏黃的光照的一切都朦朦朧朧的,像是人為地披了一層薄薄的紗,方景天放自己佝僂在那把真皮座椅裡,定定地盯著對面牆上的一副肖像畫發呆,方國華沏了壺茶進來,看了他的模樣,還以為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方長河。

那時候的方長河也跟他一樣精乖瀟灑的吧,那時候整個鳳城的女人,也都會瘋狂地迷戀著他。

可是他的心早已經給了一個女人,給了一個不該給的人,那個人,叫景韻。

方景天瞥了他一眼,貌似溫潤了許多地說:“你應該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畢竟你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方國華點頭,斟了杯茶出來,看了眼牆上的那幅畫,神情立刻變了幾變,提醒著說:“也不曉得這畫有什麼玄機,已經引來了好幾撥人了,你確定要把它掛在這裡嗎?”

“方叔,舍不著孩子套不住狼,我倒想看看都能引來那些鬼.”

方景天淺淺地抿了一口,飯間的情緒似乎早就一掃而空了。

其實這次回來,方國華已經看不透他,兩年裡他不知道方景天鬥經歷過什麼,他不敢問也沒必要問,他能做的就是在自己還能動的時候,替他安排好一切。

拿著銀質的鑷子將古燈的燈芯挑了挑,還是沒能忍住,閒閒地說:“如果凌錦堂的手裡,真的沾了你上一輩的血,你還願意不惜一切地挽留凌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