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真相了呢?“你會原諒他嗎?”
桑榆不肯死心,繞到她的身邊又問了一遍。
凌蘇的目光已經呆滯了,有如一具行屍走肉一樣盯著靜靜的夜空:“晚了吧,人都是會變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凌蘇了.”
桑榆有些不懂,猜想著最最可怕的一種可能:“難道你已經不愛他了嗎?”
不愛嗎?怎麼能夠不愛呢?執著了那麼多年,固執了那麼多年,就算最不堪的那些年,她也沒有動搖過對他的愛。
有些東西不是時間就能夠淡卻的,比如說她愛著他的決心。
可是人活著總不能只為了愛情,她總還有著自己的原則跟底線。
很多歌不眠的深夜,她對著鏡子發呆,然後累了就抱著他用過的東西躺著,可是躺著躺著天就亮了,閉著眼睛的時候她總有種錯覺,因為聞得到屬於他的味道,所以總覺得他還在。
只是漸漸地,漸漸地連那輕嫋的味道也消散在了稀薄的空氣中,她才一點一點地開始接受這樣的現實,接受她失去了他的現實。
“桑榆,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談.”
她沒有正面回答桑榆的問題,只是沙啞著聲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外面又下起了雨,打在窗子上“滴滴答答”地響著,凌蘇的手指也輕輕地扣著玻璃,就好像她的心也正下著雨一樣。
桑榆捧著她的臉轉向了自己,哽咽著說:“凌蘇,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說心走不了,去哪兒都是徒勞,你是對的,所以我不再逃。
可是凌蘇,我現在才明白,並不是心走不了,而是你根本沒想過要離開,對不對?”
“桑榆,你愛景行嗎?”
她眨著晶瑩的眸子問。
桑榆不想再說謊了,心裡藏著秘密真的很累。
所以就算她也不能原諒方景天的這麼一個彌天大謊,她卻能感受得到他瞞天過海時候的心傷,所以她理解,真的理解。
她的淚再一次絕了堤,擁抱著凌蘇的肩膀。
低低地說:“夭折的那個孩子不是景行的,我跟他,只是個意外.”
從來沒有考慮過的,才叫做意外。
凌蘇一直以為桑榆真的找到了夢寐以求的愛情,然而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竟然只是個意外。
窗外景行痴痴地站在愈漸愈大的雨幕裡,任由雨水打溼了全身的衣衫與頭髮,像是一顆長在懸崖邊上的樹,千年萬年,等在那裡只為了看最迷戀的人一面。
“他,真的回來了嗎?”
凌蘇遲疑著,她讓自己的整個重量都趴在了桑榆的肩頭,無奈地掉了一滴絕望的淚。
桑榆扶著她站好,凝視著那一雙幽怨又決然的眼睛,沉沉地說:“他早就回來了,他就是聶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