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用那輛買菜用的jeep送關萌到了巴士站,雨還沒有停,廚師抱歉地遞上了兩盒籪蟹來,看著jeep消失在了雨幕,關萌的眼裡怒意難平,一腳踢翻了包裝精美的籪蟹,就像要踢掉這段恥辱一樣。
送走了醫生,李姐端了被熱牛奶送到了凌蘇的床頭,見她歪著頭像是睡了,她只替凌蘇掖好了被子,不料卻在李姐轉身的瞬間,身後的凌蘇開了口:“他們都走了嗎?”
“嗯,難得放一天假,都念著小姐的好呢.”
李姐又回過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凌蘇。
凌蘇的媽媽死得早,此時看著李姐,竟然倍感親切,喉頭哽了哽,又問:“於媽的城府深得很,你以後幫我留心著她.”
李姐的眼裡浮起擔憂之色,哀哀地嘆了一聲,問:“既然你知道身邊又這麼個隱患,怎麼不告訴先生,讓於媽離開呢?”
凌蘇呆呆地看向天花板,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會開口跟方景天要求什麼,更何況是這種家宅不寧挑撥是非的事,想了想,才說:“走了於媽,還會有張媽、林媽,李姐,這種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李姐渾濁的眼神裡流露出恍然與悲哀,看著眼前看似錦衣玉食卻被人禁錮束縛的凌蘇,由衷地感到一絲的惋惜。
於媽下了山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因為雨下得很大,醫院裡顯得有些冷清。
電梯一直到了十八樓,於媽輕車熟路,穿過長長的走廊,一直進了最裡面的一間豪華病房。
張桐落落地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玻璃上衝刷而去的雨水,手裡拿著一份早上的報紙,頭髮稀稀疏疏地,剪成了齊耳的短髮,臉色有些黃,雙眼深深地凹了進去,神態間淡淡的冷漠看著叫人有些心疼。
“今天來的倒早,家裡的那位不用伺候嗎?”
聲氣裡帶著尖酸,張桐頭也不回。
於媽知道她心裡苦,這麼多年,雖然擔了“方太太”的頭銜,不過說到底,不過也是個被鎖在病房裡的可憐人,聽了她的話只笑了笑說:“淩小姐放了所有人的假,所以來得有些早了.”
張桐這才轉過身來,盯著於媽看了一會兒才繼續問:“凌蘇這是不痛快了嗎?沒想到關萌這步棋,倒讓她的心思表露無遺了.”
於媽一聽不免覺著奇怪,關萌被方景天帶回家的事可還沒找著機會告訴張桐呢,她是怎麼知道的呢,張桐似乎看出了於媽的心思,抖了抖手裡的報紙,不屑地笑了一聲:“方景天帶著關萌在別墅過夜的新聞都上了頭條了,我想不知道都難.”
看著關萌蠟黃的臉色,於媽以為她這是因為吃醋動了氣,趕忙勸著:“太太你想開些,方先生不過是帶關小姐回去住了一個晚上,不過好像連她的房門都沒進.”
“當然不會進”,張桐枯瘦的手指緊緊地攥著,咬著下唇的牙齒漸漸用力,幾乎沁出了血來,“關萌不過就是個幌子而已.”
於媽似懂非懂,盯著張桐的側影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才恍然大悟了起來,方景天這是為自己上嵐山找藉口呢,他不捨得丟出凌蘇,所以才帶回了關萌。
這麼想著,於媽的腦門兒上已經冷汗涔涔了,想想昨晚藉機欺負凌蘇的片段,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能平靜,她以為關萌來了,凌蘇的地位或許不保,這時候才明白,方景天的心裡最最看重的,也許只有凌蘇一個。
“怎麼了?跟死了媽一樣.”
張桐察覺出於媽的異常,瞥了一眼。
於媽支支吾吾的說了個大概,一抬頭,正撞上張桐凌厲的眼神。
“跟你說過多少次,只管好好兒伺候著,不能打草驚蛇,你怎麼就這麼蠢?你這麼一鬧,那個女人肯定不會信任你了,我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張桐眉頭緊鎖,神色間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