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點的時候方景天來了,凌蘇躺在床上聽著那一串上了樓又急匆匆下來的聲音,知道一會兒方景天肯定又要發火,可是如今她早已經不是那個只會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丫頭了,三年的時間,她早已經學會了逆來順受。

門被踢開了,方景天抱著肩膀靠在門口:“給你三分鐘的時間,給我滾上來.”

方景天說著慢悠悠地轉身又上了樓。

凌蘇止住了淚,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心裡默默地數著數,三分鐘要數幾下呢?跟三年的痛苦掙扎比起來是多少分之一呢?可是,即便只這三分鐘也不是屬於自己的,她清楚地明白過了他給的期限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她玩不起,她躺在醫院裡的爸爸更玩不起。

等她來不及披上外衣,來不及提上鞋飛快地奔到樓上方景天指定的房間的時候,只見浴室的門關著,裡面水聲一片,凌蘇長吁了一口氣,只顧想著他說的三分鐘,慌亂間竟是忘記了他每天都要洗澡的臭毛病,早知道這樣不用趕了嘛。

正當凌蘇歪在門口喘著粗氣的當兒,卻聽浴室裡的方景天說:“還是那麼守時,剛好三分鐘.”

凌蘇不想搭理他,赤著腳進了房間,直接在那張大床上躺下了。

屋內的陳設早已煥然一新,早已不是當年自己閨房的模樣,一切都根據方景天的喜好重新佈置了,凌蘇知道他手下人的辦事效率,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方景天裹了浴巾出來,身上還不住地滴著水,上好的手工真絲地毯被他溼漉漉的腳踩得開出了一朵朵花,凌蘇只斜睨了一眼,才不會心疼呢,反正他方景天有的是錢。

“去洗澡”,方景天勻稱的身材出現在凌蘇面前,一張帥氣卻陰鷙的臉冰一樣的冷,“一股醫用酒精味兒,裡裡外外洗乾淨,否則休想我碰你.”

不碰就不碰,可是不碰,她又怎麼能拿到錢?凌蘇掩飾住內心的憤怒,好聲好氣地咕噥了一句:“早就洗過了呢.”

“洗過了再洗,我最見不得髒.”

方景天抓了她的手腕,生生地將她拖下了床。

是啊,從成了他方景天的女人的那時候開始,她就覺得自己髒,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真的已經很髒了。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移進了浴室,她把那水開到最大,她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傾灑而下的水幕之中,她使命的搓洗著早已經被擦得泛紅的面板,直想撕下自己一層皮來。

是的,她有著傲人的身材,她有著天使一般的臉蛋,她天生麗質,肌膚勝雪。

她氣質高雅,動靜皆宜。

她曾經也是豪門公子的理想人選,她曾經也真正得愛過一個人。

可是這一切都變了,就在家破人亡的那個晚上,他整夜得趴在她的身上,任她哭的呼天搶地死去活來,他卻只當沒有聽到。

他就像深山裡沉睡了多年的野狼,他的精力源源不斷,他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那時候凌蘇就明白,原來他方景天早已經沒有了心。

出來的時候她也只裹了浴巾,她知道方景天向來喜歡簡單直白,不喜歡複雜繁瑣,每次要她的時候,他也都是直奔主題,連脫衣服都覺得麻煩。

所以每次蹂躪她之前,都是要洗澡的,可是三年了,她依然做不到在他面前一絲不掛。

方景天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可是凌蘇卻依舊躡手躡腳,她瞭解方景天,知道他即使睡著了也總是時刻戒備著,一點點響動都能讓他驚醒,她不想他醒來,只有睡著的時候,他才是自己曾經認識的方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