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他不想進來,不由嗔怪:“打獵有什麼好的,萬一跑的快了,跌了可怎麼好!那獵物也血淋淋的,還得找人硝皮,還不如買那鋪子裡的成品呢.”
不過見他興致頗高,王夫人也不拘著,便由著他在外面騎馬了。
賈珠不想上車,卻是有些個緣故。
一是自己這馬是正月裡新得的,乃王子騰所贈。
通體雪白很是漂亮,又聰明溫順,他給起名叫飛雲。
說起來,他早就想帶著飛雲出來溜溜,不過那時一門心思都在即將到來的春闈上,實在是無暇分心。
如今剛考完有了點時間,恰好又在興頭上,出門哪裡還肯坐車,他只想一直騎馬有木有!二是今天出門自己穿了一身玄色繡金紋的勁裝,騎在白馬上,更顯得自己猿臂蜂腰,真是好一個美男子。
他自來是個愛美的,很是想炫耀一二,又怎麼肯坐車?坐車哪裡能顯出自己的風範氣度來!這一路行至朱雀大街上,果然不負他打扮的如此光鮮,竟有小娘子朝著自己拋香囊——嗐,真是人長得俊,不論在哪都發光啊!隔著車簾金釧見這一幕,瞧著王夫人心情好,便玩笑道:“太太快看,有小娘子給大爺拋香囊呢!”
王夫人雖沒瞅見,聽罷也不由一樂,心下很是覺得兒子哪哪都好。
到了家裡,賈珠陪著王夫人用了晚飯,便往自己屋裡去了。
王夫人等著賈政回來,就把今天楊侍郎夫人做媒的事說了。
賈政聽了一笑:“這可真是瞌睡來了就有枕頭,既然應了,那便好生準備一二,記著到時候帶了珠兒一起去.”
王夫人笑應了:“那是自然,還得給珠兒多做幾身新衣裳,穿著精神.”
賈政連連擺手:“這些小事你定就行,不必與我說.”
二人說罷,天色已晚,王夫人便服侍賈政屋裡歇了。
賈珠卻是無知無覺,還是該幹啥幹啥。
王夫人打發人來給他量體裁衣,他都沒明白過來。
直到過了幾天,吃飯時聽到老孃讓他三天後一起去廟裡上香,還要穿得精神點。
他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這些天都是在準備相看的事兒呀!”
說起來他其實在資料片裡見過李紈,因此沒有太大的好奇心。
但第一次見面,還是得打扮地精神點。
於是也不多問,只等著穿新衣服就是了。
三天而已,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一日起來,一家子一起吃了早飯,政老爹去上朝了,王夫人便打發賈珠去準備準備。
昨天賈珠睡的香,早上起來也是格外神清氣爽。
他讓晚月把那新制的天青繡雲鶴的衣裳拿來,這顏色穿上,更添了幾分清雅。
其實賈珠除了不喜大紅這樣的豔色,其他多是不講究的。
但他是個聰明人,只看李祭酒家中陳設,還有他的衣品,就知道清流出身的人家,也多是喜歡那素雅的調調。
眼下都到這一步了,何不投其所好?一時又有晨星來稟,說是王夫人叫出發了。
賈珠便往二門走,服侍著打扮一新的王夫人,一併朝大門那邊上車去。
看這身新衣裳更顯得他溫潤如玉,王夫人面露滿意之色。
不過王夫人心下覺著,這顏色換個普通人,那真是襯得人臉黑黑的,哪有什麼風采。
這樣一想,更覺著兒子無一不好,不禁笑贊:“不愧是我兒,這顏色,也就你壓得住.”
賈珠聽了嘿嘿一笑,看王夫人勒著嶄新的珍珠抹額,簪著喜鵲登梅的金釵,穿著一身秋香色繡鈴蘭銀紋的對襟夾襖,下著一條藏藍色泥金馬面裙,端的是優雅端方。
一副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