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姝落胎的訊息傳回靖安侯府,原本便半死不活站都站不穩的溫老夫人正在馮氏的攙扶下緩緩起身練習走路。

乍聞噩耗,馮氏猶如驚雷在耳邊炸響,眼前發黑,頹然鬆開了手,溫老夫人重心不穩,“咚”地一聲直愣愣摔到桌角——磕死了!

溫明曜以奔喪為由求了皇上讓溫洛回家,溫迎與溫祁煜亦換上一身素服趕回侯府送祖母最後一程。

來到侯府時,靈堂剛搭建起來,陸陸續續有人前來祭拜。

厚重的棺材放在正廳,溫家上下皆披麻戴孝,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溫迎姐弟各點三根香以作弔唁,還未及將香火插進香爐裡,溫言煜便一把奪了過去。

“溫迎,你還敢回來?”溫言煜雙目血紅,滿面淚痕,瘋了似的嘲她怒吼:“祖母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祖母不是你被你娘摔死的嗎?”溫迎眉頭一皺,唏噓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大哥可別想嫁禍給我。”

溫言煜氣極,緊緊握著拳頭大聲道:“如果不是你一直勾著趙子謙的心,惹姝兒夫妻感情不和,她好端端地也不會落胎,祖母就不會死!”

“怎麼著?合著你自已掉糞坑裡淹死,還得嫌我不去撈你唄?”溫迎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聞言煜說不過她,揮起拳頭便要動手。

“嘭”地一聲,還沒等他的拳頭靠近溫迎半分,便被溫祁煜一拳捶倒在棺木旁。

“大哥!”溫洛連滾帶爬撲過去,朝溫祁煜大喊道:“他是你大哥!你竟然敢打他?”

“敢欺負我姐姐,天王老子都不行!”溫祁煜擋在溫迎身前,冷聲道:“更何況,他見了貴妃娘娘不行跪拜之禮,本就該打!”

溫言煜臉猛地一紅,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溫迎!你們姐弟別太過分了,再怎麼說你們也是溫家的子嗣,我作為大哥難道沒有教訓你的權利?”

“權利?”溫迎冷冷回懟道:“我是當朝貴妃,而你一介草民,何來教訓我的權利?除了惦記我的荷包時,你們何時拿我當過溫家子嗣!”

前來祭拜溫老夫人的人不少。

溫家嫡女與趙家公子有婚約在身,後來卻忽然娶了溫家庶長女,而溫迎轉頭被封了貴妃。

這件事本就是京城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今日溫老夫人的葬禮上,溫言煜和溫迎當面起了衝突,更是引得眾多前來弔唁之人興致勃勃站在原地看這齣好戲。

“夠了!”溫侯爺厲聲呵斥道:“今日人來人去,都是前來祭拜你祖母的,非要讓人看咱們的笑話嗎?”

“爹!這件事不能怪大哥。”溫洛直指溫迎,“是她!分明是她間接害死了祖母!”

溫迎冷冷地瞥向她,不冷不熱地嘲諷道:“看起來,恭桶裡的穢物還是不足以堵住你的嘴啊。”

聞言,人群裡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溫洛卻瞬間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躲到溫侯爺身後,略帶哭腔:“爹,你看二姐……”

“溫迎!少在這裡顯擺你的威風!”溫明曜極力壓抑住內心的怒火,“真有那本事,何不求皇上為你祖母追封個誥命來?”

溫迎聞言嗤笑一聲,語氣輕飄飄道:“我沒本事。”

溫明曜沒料到她回答得這麼幹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半晌,他才扯了扯嘴角,尷尬開口:“迎兒,你既然能為你母親求來誥命,爹相信你定然能再為你祖母求一個,你祖母生前沒有別的願望,只希望……”

“可我不願意啊。”溫迎氣死人不償命,說話慢條斯理:“我娘心地善良,扶危濟困,合該追封誥命,被後代敬仰;而你娘呢?奸詐貪婪,心腸歹毒,聯合你和你的姘婦將這幾個野種領進門,直將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