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並沒有打擾少年人的天人糾葛,站在邊上和荒禹大眼瞪小眼。伯益顯然已經思慮清楚,默默地朝著趙政靠攏。這會兒大家都在等一個契機或者說一個人來打破這一僵局。

而這個契機,不久就到來了。

遠處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在場的皆為神通強者,自然能夠辨識到。而隨著時間逝去,身影漸漸露出了身形,是一個身高兩米多,全身毛髮濃重,散發著血腥氣息的男人,僅僅從氣息就能判斷出這是怎樣恐怖的強者。男人早已察覺到了這裡聚集了眾多強者,但是他依然沒有停止步伐,也不知是不知者無畏還是說他本身就無懼,總之他就這麼扛著比他身體還要巨大的野獸走來了。然而當他埋頭走來,目光剛剛觸碰到荒步的時候,立馬丟下了背上的野獸,緊咬住後槽牙,頭也不再低垂,而是直視著荒步。

荒步正在做著天人糾葛之時,突然感覺到有一道野獸的銳利目光凝視想自已,這種感覺他無比熟悉,就如同在山林中追蹤野獸,而野獸就是這麼伺機而動殺他個回馬槍,出於身體的肌肉記憶,荒步搭弓引箭,只瞬息一箭便裹挾著裂石之威能向男人射出。男人也是有恃無恐,拔出腰間的木矛,就這麼立在身前,箭矢破空而來,帶著皇皇聲威,只一觸碰便發出一聲振聾發聵的金屬撞擊之聲。顯然他們兩人的武器出自同源,曾經趙政也曾細細觀察過荒步的箭矢,這是一種名為金陽木的木材,內蘊金靈之氣,雖為木卻有金,是一種奇特的造物,而此時男人手中正是這種材質。

“你逃夠了?回來殺我了?”男人飽含慍怒,卻又有一絲冷漠的問道。

對極了,此時趙政聽到男人的話,立馬開始了隱隱興奮。完全對了,趙政聽說了強大戰士跑來這裡建立聚居地,大概就能對他的身份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倒不是因為能夠在這裡獨居,就一定是強者。而是因為荒羿這麼一個人,尚武,自負又獨斷專行,這樣一個酋長必不會容忍一個強大的叛逆者,所以能來到這裡偏安一隅的人必然缺胳膊缺腿,但是這個人並沒有,那麼答案其實就已經很好猜了,要麼和荒步一樣屬於至親,要麼就是擁有著強大能力。言而總之不管哪種情況,一定能夠和荒步產生糾葛,那麼下一步棋就很好落子了。

果然,荒步緩過心神之後,再次心神搖曳,“歷?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是來找我的麼?\"荒歷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重新審視其周圍的人群。

“不是,我去追殺那頭禍害部落的大蟒,不慎迷失在了沼澤裡面,然後遇見了他們,才帶我回到這裡。”荒步沒有隱瞞,言簡意賅的說完了自已的經歷。

“哼,我還以為你除了躲在身後,還學會逃跑了。”荒歷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之色,嘲諷的看著荒步。

“不不,不是這樣的,部落一定會好起來,兄長只是一時失措罷了。”荒步話語剛落,趙政的心中漸漸升起一絲無語,果然還是差一點麼,真不太想走到最後一步。

“這裡困苦,也全是些失去榮耀的戰士,不歡迎你們,你們離開吧。”說完,荒歷搬起腳下的獸屍,繼續向著木屋走去,隨後便是一陣亂糟糟的哄搶之聲,不時還傳來類似野獸的叫喊。荒步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剛才那位是曾經部落僅次於兄長的強大神通強者,而現在卻丟下了崇敬的兄長,丟下了曾經堅守的部落。

“好了,走吧,天要黑了,先回船上。”見天色漸濃,趙政開口說道,而在角落的伯益悄悄的隱匿向了黑暗,在眾人離去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向著木屋走去。

回到船上,墨族依然在研究著他們的工藝和理論,黃牛盤膝觀測著天相,荒禹沒啥事兒就跑去烤魚,三苗的女子一直沒有從船艙中出來過,趙政也沒有去管她,只有荒步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趙政慢慢向荒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