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已經被玄十三說麻了。
“誒,我愛徒郭子伐怎麼沒來?”
玄十三突然開口問道,自已才發現人群之中的最前面少了一個自已最熟悉的身影。
郭子伐,年十九,是前宰相郭悠之之子。
平時自已每一堂課這傢伙總是坐在最前面,一次也不曾缺席,今天這怎麼沒來?
“回老師的話,子伐兄回去丁憂了。”
聽到這話,玄十三心裡一咯噔,郭悠之那位和藹,敦厚,充滿智慧的老人身影浮現在眼前。
記得自已意氣風發洋洋得意之時,眾人追捧高呼天才之名時,只有這位老者寫下《勸十三書》。
“京都美景,堆金積玉,誰人不化繞指柔。富貴煙雲,迷了行人眼,只道應是暮景乍現。勸君看盡來路,勸君莫忘征途......”
“擦拭槊槍,見了眾生相,莫丟了自已。”
全書一百八十六字,字字勸告,郭悠之把自已多年為官經驗都寫在了文中。
只怕那最後一次和自已在登樓處見面時,他滿眼不捨的紅潤著,牽著自已的手。把他半生揹負江河都託付給了自已。
玄十三聽到這訊息後,已經沒有興致再講吓去了,聲音略有沙啞說:“今天先到這吧,你們走吧。”
眾人起身,行禮離開。
玄十三就坐在那,久久不能平息。
“玄哥,你還好嗎?”
此時林寧曦走了上來,其實她在那已經站了好一會了,只是見玄十三心情不好,沒敢上前。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玄十三抬頭看見來者是林寧曦,說道。
“我,是想來聽課的,可惜遲了。”林寧曦現想了一個理由。
“那你下回早點,我先走了。”
玄十三起身離開。
“玄哥,等等我。”
皇宮,四皇子寢宮。
劉成贏躺在藤椅上,茶杯打翻在桌子上卻沒人收拾,以前宮中倒也有一個宮女侍候著,但最近不知是什麼原因,劉成贏讓她離開了。
也不知把寶壓在玄十三身上對不對,劉成贏心想著,隨意又自嘲道自言自語:“除了他,還有誰肯幫我呢。”
不知過了多久,宮門外來了一位公公,正是小熹子。
“四殿下,皇上讓您明天上朝議事。”
小熹子說完就離開了。
劉成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望著小熹子離去的身影,亦是激動,交感萬分。
此刻清風熱烈,化了千年冰,潤了老樹,開了新葉。
劉成贏回到屋內,從衣櫃裡翻出那件嶄新卻被封存已久的錦繡華服,摸著上面清晰的紋路,喃喃自語道:“我以為再也用不到你了。”
看著上面栩栩如生的刺繡:山水間,鶴沖天!
淨面,束髮,換衣,一掃之前頹廢之勢。執青扇,踏金履,臉色紅潤,眼神堅決,再也不見當初病秧模樣。
看著猙獰老樹,看著孤寂涼亭,一時間爆發出玄知上品境界。
劉成贏體弱不假,但此人修煉天賦也不是沒有,之前廣覽群書時,偶得一古籍,上面記載有心經《鶴鳴》,雖無法改善體質,但境界確實實打實的。
玄十三擺脫了林家小姐,回到府上已是黃昏時刻。
揚州應龍師統領楊千志,此時正跪在客廳地毯上瑟瑟發抖。
玄十三坐在正位上,喝了一口茶,隨後一把把茶杯重重的摔在地毯上。
“揚州應該是你看管的是吧?”
“是屬下。”楊千志顫顫巍巍地說道。
“那我問你,我讓你們在揚州多多照顧郭悠之郭宰相,為什麼連他身死的訊息都沒有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