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可以私造,貢品可以先用,更有長街上公然截殺朝廷命官,駭人聽聞!我只是一介小官,那文人風骨、國之嵴梁,輪得到我去擔嗎?”

聽到這裡,高峻竟然覺得有些認同了,是呀,這世道上行下效,怎麼就非要小官兒去救呢?

嗯,這劉雲,雖說是個真小人,到底是比偽君子的時候可愛些。高峻這麼想著,眼裡便流露出一點欣賞,瞅著劉雲不動。

突然他覺得腳尖疼,原來是徐遠悄悄伸腿來碾的,高峻倒抽一口冷氣,將腳回,無聲地問:“你做什麼?”

徐遠鄙視之:“你個呆子,看不出他在推脫?”

高峻將被碾壓的足尖翹在另一隻小腿上揉磨,憤慨不已:看不出!看不出!

我又不是討人嫌的人精!

話雖這麼說,心裡卻到底冷靜下來了,心道都這境地了,劉雲居然還敢在主子面前賣慘耍花招,危矣!

哪知劉雲康慨激昂地說完,卻突然頹然地倒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大人,您定然以為我這番全在推脫,沒錯,是我自己立場不堅韌,心懷名利,才扯了這些。我活膩了,累了,您殺了我吧,殺完就地埋了,切莫讓人知道我來過,只讓他們以為我是被曹開河的人殺了,好歹讓我家老小賺個體恤。”

高峻慢慢地張大了嘴巴:唉?還能這樣搞?

徐遠輕撇嘴角:妙。

“想清楚了?”沉淮問。

劉雲面色慘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點頭道:“大人給個痛快的,別太疼了。”

沉淮嗯了一聲,“那就先吃吧。”

徐遠聞言,立刻上前,把茶點再端到劉雲旁邊。

“若是絕命飯,確實稍簡陋了點兒,”劉雲居然還挑剔了一下,說著捻起一塊金絲酥,塞進嘴裡,“不過,比跟乞丐搶食好,也不挑了。”

可他到底是心事重重,吃了四五塊就停下了,“吃不下了。”

沉淮朝徐遠和高峻點頭示意,二人立刻上前,將劉雲從椅子上拉起來,當場開始扒衣服。

劉雲大駭,掙扎道:“這!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

可惜高峻點穴的手段巧妙,輕易將他制住,再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便拿出劉雲獲救時穿的那幾條破爛衣服重新套上。

徐遠還挺好心,解釋道:“劉大人,反正你已存了必死之心,就不必再講究了。再者,穿的衣料太好容易暴露身份,不宜於藏屍,不如還是換上舊衣,才不易辨認——為了你家中老小的那份體恤,且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