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金陵,一輛接一輛華麗而精緻的馬車停在了大學士府的門前。

偌大的客廳,內閣大學士姬良緩緩開口。

“諸位,為何深夜上門啊!”

客廳內還坐著九位身著華服的貴人,只不過,相較於姬良淡定自若的模樣,他們顯得有些急躁!

“閣老,您何必明知故問呢!這陛下為何平白無故要下這限鹽令啊?”

姬良雙眼低垂並不看此人,而是環視其他人。

“諸位都是為此事而來?”

“閣老,您就別賣關子了,如此重典,世所罕見啊!”

姬良喝了口茶水,然後笑道。

“呵呵,陛下不是說了嘛!國庫空虛,鹽稅又是最大的稅賦收入,打擊私鹽不過是為了增加稅收罷了!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在這裡的哪有一個不是人精,這話沒有人信。

“哼!我等都知道,這樣的限鹽令無非就是打擊些小販子罷了,能起什麼作用?難道陛下不知?”

“自古以來,這鹽路的歸屬早有定論,朝廷和世家也已經形成默契,如今陛下為何突然對這鹽路開刀?難道要打破這平衡?”

此言剛落,姬良眸子中精光一閃而逝。

“平衡?馮主事這話說的不心虛嗎。”

被姬良點名的中年人頓時一愣。

“閣老這話是什麼意思?”

姬良冷哼一聲。

“哼!有句話叫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陛下乃大夏天子,你當真是隨便爾等揉捏的?”

“這話是何來由啊?”

姬良見對方還裝糊塗,直接拍了桌子。

“這天下鹽產,你馮,韋,徐三家佔了接近九成,可上報給朝廷的又有多少?是三成還是兩成?

除去上報給朝廷的,那剩下的鹽去哪了?私自販賣還是走私他國資敵了?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要掉腦袋的!

爾等這般不停的試探朝廷底線!真當陛下拿不動屠刀了嗎?”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皆是一變!能來這裡的都是各個世家留在金陵的主事人,沒有一個白給的。

姬良話中的意思他們聽明白了!那就是世家做的太過火了,皇帝陛下真的怒了。

其中一個鬚髮皆白的瘦削老者緩緩起身。

“閣老!我們也有苦衷啊!雖然這鹽產利益看起來很多,可這並不是全進了我們的口袋啊!

數以萬計的鹽工,來往運輸的車隊,地方官員,朝中大員,方方面面的哪裡不需要打點啊!

如果盡數將鹽產交於朝廷,我們可就所剩無幾了!”

看著老者那有苦難言的做作姿態,姬良心中冷笑。

老匹夫,你這是演給誰看呢!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哪一個不是喝著百姓的血長大的,在這裝什麼可憐,真他娘噁心。

不過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姬良可不能這麼說,畢竟他也是世家子弟,他也是這般長大的,都特麼是烏鴉,誰也別說誰黑。

沉吟片刻,姬良面露難色道。

“徐老,不瞞你說,朝堂之上我已經盡力勸解了,可陛下心意已決,即使多位御史已經言明這限鹽令之害,可依舊無法改變聖意!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老者聞言立刻焦急道。

“那...那...這該如何是好啊!”

眾人聞言開始交頭接耳,滿臉的愁容。

姬良見狀心中不屑,到底不過是些賤商罷了,眼裡只有錢,上不得什麼大臺面。

要不是手裡握著天下鹽路,你們也配稱為世家?

其實姬良是打心眼裡瞧不起眼前這些傢伙的,雖然都是世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