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一覺醒來,就看到即墨司坐在床榻邊,神情專注的看著自己,似是用眼神在描摹他的輪廓。他其實並沒有睡多久,雖然他很累,但多年來身為暗衛的習慣,讓他即使再累,也睡不沉。榻邊一有人,他就感知到了,只是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讓他放鬆了下來,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殿下,”朱立道。

“醒了?再睡會兒吧,瞧你眼底都有些青了,在外面這幾日定是沒有休息好,是不是都沒怎麼睡?”即墨司心疼的說。

“不睡了,有休息的,殿下……我想沐浴……”朱立最後一句說的聲音很輕,似是害羞一般。

“好,沐浴。”

話落,即墨司打橫抱起朱立就往湯池走。一場沐浴,在朱立的故意挑逗下,素了幾日的即墨司自然是沒有放過使壞的人兒。出浴時,朱立依然是被抱出來的,即墨司給他穿好衣服,又把已經累極的人兒抱回了寢殿。

朱立自回來這幾日,一直注意著常安和即墨司,尤其是常安在即墨司身邊時,朱立格外留意。只是為了不使常安發現異樣,他不能一直盯著常安或即墨司瞧,也不好動不動就轉頭看一下,只能用餘光去盯,用耳朵去聽。幾日下來,他並沒有發現常安有說什麼或做什麼不妥的。

就在他以為常安是不是還沒來得及下手的時候,變故發生了。只是這變故若不是發生在朱立身上,換了旁的任何一個人,都只會認為是伴君如伴虎,當帝王的都是這般喜怒無常罷了。

可朱立就是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他只不過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其實,都算不上是錯誤,說是故意挑茬兒還差不多。

起初他也以為是即墨司因朝政煩擾,心情不好,出出氣兒罷了,沒想到他連晚間在外侍候的人都不需要他了,換的還是常安。這就不由朱立不多想了,若換了別的小太監,他或許還會以為是即墨司膩了他了,有了新歡。可偏偏是常安,這就未免巧了些。

現在的朱立不敢有絲毫大意,生怕因為自己的疏忽又讓前事重演,更何況還事關即墨司,他更是寧願錯過,不想放過。朱立當天晚上便找了個機會,去找了阿晏安排在宮裡的人,告訴了他的猜想,讓其務必儘快告知阿晏。

這一晚,是朱立到即墨司身邊後,第一次不在即墨司跟前伺候,這難得可以休息的一晚,朱立卻遲遲無法入眠,在床上輾轉反側多時。好幾次朱立都想翻身起來,換上夜行衣,潛到即墨司的宮殿附近,聽一聽殿裡的動靜。可他不敢,他怕常安真是因為對他起了疑心,才把他趕離了即墨司身邊。那他的住所周圍,一定有常安安插的人手在監視著他,他若貿然行動了,便徹底失去了先機。

他不能!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不僅僅只承載了他自己,還有即墨司,甚至還有即墨聞和阿晏。他只能忍著,漸漸的,朱立冷靜了下來。他細細回想了他在常安面前的行為,是否有露出馬腳,是否有讓常安起疑的地方,就這麼想了一夜。

直到起身上值,朱立都沒有回想出自己有任何的錯漏,但他依舊不敢大意。

進了養心殿後,即墨司對朱立既不熱情,也沒有厭惡,就像對旁的小太監一般。朱立便站在一旁,等候即墨司差遣。

今日的奏摺比以往多些,即墨司整整忙了一日。到了該就寢的時候了,朱立心裡升起了一絲不該有的期望。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期望居然成真了……一半?他如願留下來侍候即墨司,不過,只能待在外間,無傳喚不得入內。

朱立欣喜又疑惑,他可以看著即墨司了,但,常安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知即墨司情況的朱立,肯定猜不出常安的用意。他如何能想到,常安只是用他試試蠱的效果而已。常安知曉他與即墨司不尋常的關係,所以才用他來試蠱的程度如何了,好確定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