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液逐漸平復之後,我的呼吸漸漸走向平和,而此時大腦的供氧也開始正常。

雖然我現在還是非常無力地倒在地上,但身上不再有新的傷口出現。

反轉術式和變鬼後自帶的自動高恢復力一同作用,將我身體裡裡外外全都痊癒。

總覺得今天的運氣有些微妙,我開始在思考這是我今天第幾次倒在地上。

正當我在地上恢復體力,準備待會兒起身之時,不遠處望著我的四手男性已經從佛龕上輕盈跳下。

之前不知從哪裡湧出的血水開始緩緩倒流,似乎遁入了異空間。

而佛龕和周邊的屍骸全部消失,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像。

只有那一輪皎皎明月,透過被撐破的天花板,將月光溫柔地灑入,落下的每一絲光線都告訴世人,剛才的那些全都是真實。

在幾個似乎沒有任何聲響的快速輕跳後,他便來到我的面前,單手把我撈了起來,接著放在地面上。

“我就說你不行,”他似乎心情不錯,饒有興致用剩下的那隻手的拇指按住我的虎牙尖,觀察我的牙齒,看起來是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很有趣,“太好笑了,你這都已經徹底變成了鬼——不過還活著,有進步有進步.”

我一時間分不清他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這話說得我好像很容易死掉一樣,不過我想起他和我道別的時候,就說待會要給我撿屍。

“我覺得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死掉。

後面那幾個字還沒說完,企圖反駁的我又因血液在體內狂暴.亂流而重新倒了回去。

不遠處是已經拼湊好自己,正準備向外狂奔的鬼舞辻無慘。

他一邊準備迅速逃離這裡,一邊用意識操作我體內的血液,重新開始把我往死裡搞。

四手的男性並沒有回頭,似乎還未發覺這件事。

——太好了。

但在鬼舞辻無慘這樣想的那一刻,便被洶湧的斬擊弄成碎片。

意識在這一刻因痛苦而模糊,對我血液的控制暫時被抑制。

而此時我又彷彿坐著過山車一般,血液的活躍度從頂端瞬間滑到底端,又恢復原本的正常。

“果然你就像那些螻蟻一般,被他用血液給控制住,”他在我的面前隨意地坐下,聲音中充滿輕快。

此時甚至悠閒晃著酒,喝了幾口。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再把我撈起來,只是帶著幾分興致地看向我。

我在恢復後站起身,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鬼舞辻無慘,接著收回了視線,雙手在身體的各處按壓。

不遠處意識恢復過來的鬼舞辻無慘大口喘息,肉.塊上的猩紅豎瞳收縮,驚恐地看向四手的男性——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那人都是可怖的怪物。

——必須要逃走!立刻!雖然那人還未對他造成能致死的攻擊,但剛剛的痛苦仍然存在,那是絕對真實的現實,彷彿夢魘一般纏繞在他的四周。

而大腦的每一寸都在對著碎了一地的身體,發出瘋狂又不休止的劇烈警告,他蠕動著自己的小塊小塊的身體,用刺鞭牽引,迅速向遠處蹦去。

正當他擔心受怕的狂奔之時,那種可怕又幾乎看不到的斬擊卻沒有再次降臨。

此時他竟已經跑出了這間屋子,步入雪地,皎潔的明月此時正懸掛在空中。

現在還未到天明,是他的主場。

月色之下,鬼舞辻無慘的心情開始平復。

於是在狼狽地逃跑的同時,也有餘裕回頭瞥向那邊——他看到李梅此時看起來似乎極其悠哉悠哉的模樣。

一想到自己連續好幾次想要謀殺那人,卻都機緣巧合的失敗,怒火便噌的一聲從心起,如今被恐懼侵蝕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