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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個寒顫,趕緊抬起頭向前看。此時,我對這種氣息已經異常敏感。車廂內的燈熄滅了,只有外面路燈微弱的光線照進來。車輛在高速行駛,憑感覺,我們的速度遠遠超過了120公里的最高限速。相隔五十米的路燈,看上去已經連成了一條線。車子顯得很不穩定。我轉頭看向龍哥,只見他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車上的乘客也開始騷動,紛紛要求司機減速或停車。然而,前面的兩個人似乎對這些請求充耳不聞,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車子以如此高的速度行駛,沒人敢上前干預;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導致翻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個交叉路口。車子駛離了高速公路,依然全速前進。這段路路況極差,顛簸得厲害。更詭異的是,車頭燈始終關閉,道路兩側也沒有路燈。裡外一片漆黑,相鄰而坐的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這時候,很多乘客不但害怕,也開始暈車。

凌軒,我頭暈,我想吐。冰清在我耳邊輕聲說,儘管光線很暗,我還是能感覺到她聲音裡的不適。其他乘客再也忍耐不住,在車廂裡嘔吐起來,那種味道讓我自已的胃也開始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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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一隻小手從後面伸了過來,似乎在遞給什麼東西。我摸索著接過來,原來是兩顆回春丹。我匆忙將一顆放進嘴裡,另一顆遞給了冰清。藥效果然顯著,那股甜甜的略帶苦澀的液體剛一入肚,不適感就消失了。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最前方的兩個身影。我微微眨了眨眼,啟用了天眼。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

但當我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情況時,不由得驚跳了一下。不過,我很快鎮定下來,用力眨了眨眼,再次確認。

車廂前端開始升起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在這朦朧的霧中,雖然前方的乘客仍舊是活生生的人,但每個人的面色都如同死灰一般,毫無生氣,缺乏活力。

而前面的司機,其實是兩個紙人。他們感應到我在看他們,僵硬地轉頭看向我。他們的面容很怪異,木訥且沒有表情,眼睛不會眨,空洞無神。鮮紅的嘴唇像是畫上去的,嘴角詭異地向上翹起,形成一個高高的弧度。

難道說,我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這時,公交車猛地剎停,兩個紙人機械地開啟了車門。

我們到了,下車。聲音空洞而冰冷。

各位,別下車。我緊緊握住冰清的手,大聲喊道,確信整個車廂都能聽到我的聲音。但前方的乘客並不理會我,爭先恐後地往外擠。

凌軒,別急,先下去看看。黑暗中,龍哥在我耳邊低聲吩咐。

下了車,外面似乎有點光亮。抬頭一看,一輪彎月,如狼牙一般,隱隱透過烏雲顯露出來。不遠處,一座色彩斑斕、氣勢不凡的小別墅矗立在那裡。

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兩位司機木然地說完,腳步僵硬地走進了小別墅。

快回來,別進去。在朗朗夜空下,我的聲音怪異地迴盪,格外突兀。但除了我們這一行人,其他的乘客彷彿被迷惑了一般,紛紛湧了進去。

這些人怎麼這麼傻?難道他們就不奇怪,如此華美豪華的別墅,怎麼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外?

他們只是凡人,很多人甚至都是無神論者。當然不會相信我們的話。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他們的命。我們不能破壞陰陽定律。龍哥嚴肅地說,目光直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