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回來時,餘白耷拉著的頭一點一點抬起,看著浴室門的方向,整條魚委屈得都快碎了。

“眼睛怎麼這麼紅?”沈瀾進入浴室,抬手鬆開了脖子上的領帶。

餘白剛想說話,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嚕了兩聲。

沈瀾撕開一袋人魚飼料,舀了一勺喂到餘白嘴邊。

餘白哼了一聲,側過了頭。

“生氣了?”沈瀾捏著餘白的下巴,強迫餘白看向自已。

餘白抿著唇,含在眼裡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沈瀾柔聲哄道:“乖,先吃點東西。”

餘白最受不了的就是沈瀾溫柔的眼神和語氣。

他張嘴吞掉了人魚飼料,用力地咀嚼著,就好像是在咀嚼心裡的委屈。

吃掉了七八勺人魚飼料後,沈瀾揉了揉他的頭髮,就跟擼狗似的。

餘白推開沈瀾的手,抱著尾巴縮成了一團。

餘白以為沈瀾會再說些什麼哄哄他的,但沈瀾竟然自顧自地洗起了澡。

水流順著流暢的肌肉往下流淌,餘白的視線也在腹肌和人魚線反覆流連。

對上沈瀾的視線時,餘白抬手捂住了眼睛。

他還在生沈瀾的氣呢。

不能在這種時候饞沈瀾的身體。

水聲停息,餘白隱約能聽見沈瀾用浴巾擦拭身體的聲音。

忽然,餘白被沈瀾從浴缸裡撈了出來,抱小孩似的抱在懷裡。

“我沒打算跟溫語複合,也沒打算和她聯姻。”

“我倆就是逢場作戲。”

沈瀾看了沈黎發給他的資訊,忍不住解釋道。

餘白摟著沈瀾的肩膀,好奇道:“你們當初為什麼分手?”

沈瀾:“她覺得我不愛她,主動提的分手。”

餘白:“那你愛過她嗎?”

沈瀾:“努力過,但我好像很難愛上一個人。”

溫語當初追了沈瀾很多年,沈瀾最終還是被她鍥而不捨的喜歡打動了。

他曾答應溫語,可以和她試試。

那一年多,他表現得像個完美情人,但他心裡知道自已還是沒能愛上溫語。

他以為自已演得很好,直到溫語跟他提分手的那天。

溫語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他也終於褪下了偽裝。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喪失了正常人該有的情感。

他所表現出來的情感大多是努力表演的結果。

他對家人和朋友都很好,但其實他並沒有那麼在意那些人。

他只是不想自已成為異類罷了。

他身體裡的血還是溫熱的,但他總覺得自已是個冷血動物。

“沈瀾,你喜歡我嗎?”餘白捧著沈瀾的臉龐,直白地問道。

沈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確實很喜歡餘白,但他的喜歡跟餘白的喜歡並不是同一種喜歡。

他喜歡他養的每一條魚,他對餘白特殊,也只是因為餘白能像人類一樣思考和說話,本身就跟普通魚類不一樣。

說“喜歡”的話,餘白會誤會吧。

沈瀾沉默地擦乾了餘白身上的水分,將人抱上了床。

“陪我睡會兒。”

沈瀾大概是太累了,沒幾分鐘就睡熟了。

餘白微微動了動魚尾,將魚尾搭在了沈瀾的腿上。

餘白:他抱著我睡覺,他肯定喜歡我。

餘白在沈瀾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沈瀾穿著一身休閒裝,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

餘白從床上坐起,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

“沈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