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又是最吵鬧的地方。

應衍倚在樹上,似乎能聽到頭頂枝杈裡殘留的盛夏的聲響,話語聲像是罩在了一個透明的罩子裡,聽不真切。

這次的表彰大會舉行的很隆重,剛才在禮堂裡應衍還看見了舉著攝像的工作人員,連教務處那幫人都肯幹活了,說明學校的確很重視。

到時候再發個新聞,說二中出來個市一,就算付情霽最後走了,也夠二中拿出去招搖撞騙了。

他無聊地點了支菸,縷縷細煙從應衍手上飄出。

他想,付情霽估計沒空理他。

應衍腦海裡關於付情霽的畫面如同幻燈片,一幀一幀地閃過,從中幾乎難以見到一個笑臉,要麼直接忽視,要麼冷臉相迎。

應衍無聲地笑了笑,覺得付情霽也真是厲害。

但凡設身處地的一想,如果自已真的喜歡付情霽,滿心歡喜地告白,就得到這麼一個不留情面的反應,希望直接灰飛煙滅。

應衍撥出口煙,心裡都替那個人憋屈,覺得真是夠打擊人的。

付情霽為什麼對女生就那麼好?又是說笑又是摟胳膊的,自已天天又是送花又是陪笑,付情霽怎麼就沒那樣對自已笑過?

他蹲下身來,手搭在腿上,看菸頭點點火星落在泥土裡,漸漸失去光亮,淹沒在塵埃裡。

他想的太入神,煙含在嘴裡,澀意逐漸瀰漫開來,他不想抽了,把菸頭往泥地裡摁了摁,突然也不想往她身邊湊了。

沒意思。

他跑出來找付情霽,突然又不想這麼幹了,他看著地上像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跑的螞蟻,那種無處可去的滋味又慢慢湧了上來。

今天簡聞估計又回去和他老爹爭辯夢想和現實去了,醫護室的門不知道開沒開,平常簡聞會給他留鑰匙,偶爾不會。

等會開完家長會楚嶽估計會帶他回拳館,也有可能去他家,畢竟老太太在津州,也可以回奶奶留給他的房子,或者他還有個名義上的家。

乍一想,他其實有很多去處,要麼熱熱鬧鬧,要麼空空蕩蕩。

他其實都不想要,可連這些都是別人的恩情,他不能不識好歹。

應衍抹了把臉,覺得自已一手的煙味,嫌棄地撇了撇嘴。

他自已住的地方是老住宅區,他尤其不喜歡一個人在那待著。

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混著熱氣的油煙味慢騰騰從四面八方飄進來,他躺在床上,聽著樓上考砸了被打屁股的小孩哇哇大哭,夕陽漸漸落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風風火火地上樓,跟電話裡說的不知道是哪地方的方言打,聽的應衍有時候都能蹦出兩句,還有成天給小孫孫打電話的老爺子,一天不知道要打幾次。

直到最後一絲光亮被地平線吞噬殆盡,應衍終於有了睏意,轉身的時候面對著一堵刻滿了痕跡的牆,昏沉間就好像奶奶還在隔壁。

應衍的奶奶走的時候,怕自已死了沒人再惦記著應衍,把自已名下唯一一套房子留給了他。

她以為就算缺了家裡的一份感情,應衍住在這麼鮮活的鄰里家常裡,泡久了怎麼也能泡出人味來,總歸跟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可她沒想到,這份家常對於應衍來說就像是掛在枝頭的秋露,冷的時候是冰霜,熱的時候又蒸發的無影無蹤。

不僅毫無作用,反而成了一根紮在身體裡的刺,時不時疼一次,問題是還拔不出來。

應衍被那股揮之不去的感覺弄的心煩,條件反射地想去摸第二根菸。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應衍順便把手機拿出來,他把煙叼嘴裡,用手擋了一下陽光,是一個陌生號碼。

應衍在陽光下對著刺眼的螢幕,琢磨那個電話號碼好一會,突然手一抖,想起來了什麼。

這號碼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