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委作為二中的最牛逼的班裡的學委,雖然拿出去不值一提,但在二中裡依舊是一個老師誇讚,同學羨慕,偶爾還能僥倖成為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他的夢想一直是離家近的五中,最後以一分之差與夢中情校失之交臂。

當他得知這個訊息後,一直都是墊底的他這麼安慰自已,好歹能在二中當第一。

周圍的人都告訴他,他是整個二中最有可能考上一個好學校的,一定也是獲得關注老師最多的人。

可等到他懷著滿腹志氣來到二中,被分到師資最好的一班,卻發現排名表上的第一不是他,是一個叫應衍的男生。

他微微有些失望,卻也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

他想,有一個一起討論題的人也不錯,他們水平相當,在這個隨手一抓就是學渣的地方好歹能相互慰藉。

報到第一天,他是班裡來的最早的那一個,坐的板正筆直,捧著本英語詞典在背,同時偷瞄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他在找那個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第一的那個人,並推測對方一定是跟他一樣的厚眼鏡,小書包,滿臉寫著嚴謹和認真。

結果他等到全班的人幾乎齊了,也沒找到那個跟他預想中相符的那個人。

他從書本後悄悄抬起頭,還沒看清楚周圍情況,忽然感覺一陣陰風颳過,他縮了縮脖子,四處望了望。

就在這個時候,從他身邊突然走過了一個男的,瘦高瘦高的,一身黑色,很酷,可惜拉著張帥臉,滿身散發著戾氣,明晃晃地寫著我不好惹這幾個字。

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別開眼,重新在人群中尋找他的知已。

因此,當他知道他心心念唸的那位就是每天趴在後面睡覺的冷臉大帥哥時,這個一米七的小男生,在目睹了兩個男在學校裡打架把對方牙打掉都沒想過轉學的人,頭一次對這個學校產生了絕望。

更令他傷心的是,他偶然從班主任那裡知道,應衍中考的總分比他高一百多,那時候所有老師都在為應衍頭疼。

他鼓起勇氣,想趁著應衍沒睡著的時候走過去,想請教他一道題。

這位第一臭著臉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鐘,他把這輩子的勇氣都賭上,沒讓自已打退堂鼓。

大概是他這幅英勇赴死的樣子打動了對方,第一掃了眼他,又掃了眼記滿筆跡的筆記本,不知道從哪裡勾出根筆芯,大刀闊斧地在他筆跡上圈了幾個圈,食指輕點:“看這,高宏盛上課講過。”

他驚喜道:“你趴著原來不是在睡覺,你也在聽課對嗎?”

應衍扔開那個筆芯,活動了一下脖子,忽然衝他笑了笑:“不,我在思考人生。”

很長時間過去,學委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應衍的人生可以那麼讓人為難,思考了兩年,不僅沒有思考明白,還成功地把自已從學校第一思考成了倒數。

禮堂裡,學委嘆了口氣,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空出來的位置,悲傷地想,可能他也需要思考一下人生了。

出了禮堂不遠處就是大門口,今天是個好天氣,門衛大爺坐在校門外指點江山,不知道在跟外面的家長說什麼,身邊聚了不少人。

想來是學校這種地方,即使是看門的大爺,那些家長也想從中挖出點什麼有利於孩子的訊息。

應衍看了幾眼,轉身往裡走。

他一個人晃悠晃悠著回到教學樓這裡,津州屬於四季分明的地區,現在正值深秋,下午的時候開窗剛剛好。

家長會已經開始,擴音器呲呲啦啦的雜音,透過音響失真的聲音,偶爾響起的鼓掌聲,再加上某幾位老師自帶的大嗓門,震得樹上僅有的幾片葉子嘩嘩往下掉。

學校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有時候可以是方圓幾里最安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