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盛笑著接了過來,越看臉色越不對,最後臉色直接變得鐵青“這份題你是從哪裡來的。”

付情霽在旁邊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這樣,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付情霽選了個比較委婉地說辭:“這份卷子我在應衍那裡看到過。”

高宏盛知道學習好的學生的習慣,看過基本就是做過了。

高宏盛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我就說這臭小子,怎麼這次給我的那麼及時,原來是你幫的他。”

付情霽試探道:“這份卷子是奧賽難度的題,應衍連基本的公式都說不上來,讓他做這份題很困難。”

高宏盛重重地哼了一聲,“他就這麼跟你說的?”

付情霽不語。

高宏盛氣不打一處來,鬍子都快翹起來了,看付情霽還在旁邊站著,好不容易臉色沒那麼難看:“你轉來的,不知道也難怪,應衍這臭小子,你看他現在一副混日子的樣子,其實基本功紮實的很。”

付情霽:“我知道,應衍來二中的入學成績是全校第一。”

高宏盛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是啊,本該是個好苗子,讓他自已給廢了,實在是可惜了。”

付情霽看高宏盛惋惜的的表情不似作偽:“您讓他做這樣的題,容易適得其反。”

一說這個高宏盛又來氣,“什麼適得其反,你看看他上面寫的辦法,咱們學校有幾個能想出來的,也就仗著周圍全是跟他一樣的傻子,成天哄著他們玩!”

付情霽忽略掉高宏盛最後這句話,看著紙面上零散的筆跡,好像有什麼東西隱隱露出了神秘的一角。

付情霽:“所以……這上面的紅色筆跡並不是您?”

高宏盛黑著臉點了點頭“估計是應衍自已寫的,說成我給你寫的了。”

高宏盛指了指桌子上攤開的答題卡,“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的成績我們任課老師都有目共睹,如果可以,幫著勸一勸應衍。”

付情霽沒做聲,只是微微彎身,去看高宏盛指給她的那份答題卡,也就是這次考試數學的答題卡,二中的上交後不再下發,都是學生上網自行查閱批改記錄,然後再對照卷子改正。

而這張答題卡被單挑出來,正是高宏盛剛才看的那份,上面的字跡特別小,別人寫一行的空間他能寫兩行,如螞蟻爬行一般佔據了大題區域的小半邊空間,剩下的地方全被當作演算紙,加減乘除橫七豎八地歪到在四周,像是兩種完全不同風格的字型。

配著凌亂的書面的是不同尋常的做題軌跡,正常人的做題思路都是先易後難,最後時間不夠了空出最後兩道大題,而最後兩道大題壓軸比較難,即使沒時間看也不會虧多少分。

這種做題策略自數學總分往一百以上後,老師就應該強調過,而這張卷子隱隱散發著叛逆的氣息。

因為整張答題卡唯一動筆的兩道大題就是最後兩道壓軸。

付情霽看到高宏盛用紅筆把做題步驟和答案單拎出來,付情霽自已也做出來,自然記得結果。

這兩道題,做出來的都是滿分。而市裡的平均得分不過二點幾,比第一小問的分還低。

後面這兩道壓軸大題,很多人連第一小問都沒做出來,而但凡做上去的,只要你不只寫了個結果,無論你的解題步驟寫的有多麼曲折,判卷老師都會給你滿分。

也就是說,這張答題卡在最後兩道題的得分率實際上的得分超過了市裡百分之九十八的學生,是滿分。

付情霽看了一眼氣鼓鼓的高宏盛,突然伸手把答題卡反過來,視線落在姓名欄上,瞳孔微縮,儘管有過猜想,還是有些震驚。

只見短短一條橫線上壓著伸胳膊蹬腿的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