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節下課後,付情霽拿出來那幾張她交給應衍的紙。

這幾張紙只離開了付情霽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就被壓在了應衍新送的花下面。

應衍對送她花這件事格外執著,那一次之後玫瑰桔梗百合輪換著來,仗著付情霽不捨得糟蹋花,每天都換新的,便籤的話也越來越外放,付情霽甚至收到過一張問她要收多少朵才會喜歡他。

付情霽覺得應衍是受了什麼刺激,非要在一條錯誤的路上一條路走到底,但也不好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是默許的狀態。

相比於應衍送的花,付情霽更喜歡那幾張送回來地紙,上面被用紅筆簡單的做了幾處標記,連起來是另一種付情霽沒想到的思路。

數學題想明白了思路很好寫,懂的人寥寥幾筆就能把整個解題步驟串起來,因此紅筆都標的很簡潔。

越難的數學題解出來的方法越多,這種方法付情霽也是在一本課外輔導中掃過一眼,原因是整個過程跟高中的知識關係不大,純靠腦子靈活,算是個巧解。

不過在這道題上這個辦法用的很靈活,付情霽覺得有意思,就時不時拿出來看兩眼。

她正看著,文雯突然湊了過來,指著一道函式題問她問題。

付情霽接過卷子,沒動幾筆,動作突然慢了下來,最後筆尖懸在空中,不動了。

文雯緊張道:“怎麼了,這道題很難嗎,老高讓我去辦公室講給他聽,怎麼……”

她還沒說完,付情霽突然開口打斷了她,她的語氣還是那樣淡淡的,語調也正常。

可跟付情霽做同位也有一個月了,文雯話再多,付情霽從來也只是聽著,聽完後再發表自已的意見,像現在這樣開口打斷還是第一次。

“文雯,這上面紅色彩筆的字跡是誰的。”

文雯順著她指的地方看:“是老高的字,也只有他會用彩筆,學生誰會用啊。”

付情霽垂下眼看自已那幾張紙的字跡,雖然都是數字,潦草點的話筆跡很難判斷,但未知數x的寫法人與人之間有很大的區別。

她手裡這份x的筆畫是交叉著寫,而文雯那份卷子上的高宏盛的筆記則是先寫完左邊再寫右邊,整體看起來很圓潤。

如果是一筆一劃可以說是刻意為之,但在字跡潦草時人都會選擇自已最舒服順手的寫法,不可能出現兩種不同地寫法。

付情霽一邊想著,一邊快速把文雯那道題接出來,拉她起來:“你是不是要去高老師辦公室?”

文雯愣愣地點了點頭:“對。”

付情霽拿起她的紙和文雯的卷子,“走,我和你一起去。”

付情霽自從轉到這以後,還是第一次來數學組的辦公室,明顯感覺到氛圍比其他教學組更加焦灼。

她在一堆花白的卷子裡找到了高老師的身影,向前叫了他一聲:“高老師”。

高宏盛帶著老花鏡低頭看什麼,聽見聲音抬起頭,透過老花鏡鏡片下面眯著眼仔細看了看,認出了她和文雯。

高宏盛不是愛輕易表揚批評某位學生的老師,儘管這樣,他還是誇了句付情霽這次的試卷做的非常漂亮。順便又跟文雯說了幾句注意的問題。

見付情霽似乎有事找自已,高宏盛拿過文雯改的卷子,看了沒問題後,說下次上課再提問她,讓她先走了。

文雯躲過一劫,衝付情霽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吐了吐舌頭,自已先跑了。

文雯走後,付情霽還沒說什麼,高宏盛卻先一步眼尖看到了付情霽手裡的紙。

他欣慰地笑了笑“來找老師問題?這是個好習慣,以後有問題多來和老師討論討論。”

付情霽乾脆不說話,把那幾張紙放在了高宏盛的桌子上,不動聲色道:“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