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得太遠,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無法判斷彼此臉上的表情。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
應衍抓住手機的手微微收緊,不知道自已怎麼就突然把這句話說了出來,連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像對付情霽說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他呼吸都微微屏住,腦子裡轉的飛快,拼命想找出一句話來補救,讓剛才聽上去只是一句曖昧的玩笑。
可任他怎麼努力,他的腦子就好像突然之間生了鏽一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好在付情霽沒有接他這句話,只留下一句:“五樓拐角第二間教室,你上來吧。”
嘟——
說完這句,電話就被結束通話,應衍愣愣地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通話結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到一陣淡淡的失落。
他甩了甩頭髮,把自已腦子裡那些情緒通通掩埋在心底,有地方去總比他在外面數螞蟻強。
他進了樓裡,數著臺階個數,慢吞吞地往上爬。
這棟樓是二中少有的還在使用的老樓,高一和高三都是趙偉剛心尖上的寶貝,住的都是新樓,只有他們高二的不受待見,分兩批,一批在新樓,一批在老樓。
一到三班全部分在老樓的一樓,樓上應衍還沒來過,到了五樓班級就已經很少了,六樓是堆放器材和儲物的地方,據說夜夜鬧鬼,全靠趙偉剛神武之氣震懾。
到了五樓光線明顯昏暗許多,五樓班級少,因此閒置的桌子椅子都擺在了走廊裡,聞著有股淡淡的木香,比下面幾層要安靜許多,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過應衍沒有這閒情雅緻,他按照付情霽說的,輕易的就來到了那個教室門前。
裡面安靜地一點聲響也沒有,應衍遲疑地站在門口,對於直接開門進屋還是敲門這個問題,一個人心裡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直接進去?裡面只有付情霽一個人,他一個男的驟然進去會不會不禮貌,萬一撞見點什麼那多尷尬。
敲門?那樣又顯得有些虛情假意,畢竟付情霽剛剛親口告訴他讓他來這,再說一個教室的門而已,又不是私人房間的門。
他糾結著糾結著,無意識地摳了摳牆皮,津州秋季雨多,那牆皮受潮鬆軟,被他一弄稀稀拉拉掉了一地的牆灰,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的牆皮已經光禿禿一片。
應衍心虛地收回手,突然聽見安靜的教室內傳來響動,隱隱約約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應衍一下就站直了身體,目視前方,表情冷峻,看起來一派嚴肅,實則近看僵硬的像一個木偶人。
這裡的教室一間連著一間,走廊狹窄曲折,面朝南面的教室擋住了所有光線,一點陽光也透不進來,加上空氣裡漂浮著灰塵,灰濛濛的,給人喘不上氣的感覺。
這門突然被人從裡面開啟,光線蜂擁而出,迅速吞噬了僵硬在原地的應衍。
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被刺的睜不開眼,一瞬間竟然感覺到一股溺斃的窒息感,
付情霽拿著手機,站在他面前,語氣無奈:“你打算在外面站到什麼時候?”
應衍渾身不對勁:“你躲裡面曬太陽呢。”
付情霽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淡淡說了句:“……不至於。”
應衍沉默,站在原地不動。
付情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道:“應衍?”
應衍沒忍住,一把抓住了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手腕,咬牙道:“別煩!”
莫名其妙被扣了頂煩人的帽子,付情霽驚訝地挑了挑眉,不相信這話竟然能從應衍嘴裡說出來。
惡人先告狀。
付情霽轉了轉手腕,果然抽不出來。
應衍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