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晚,樹影晃動簌簌作響,冷白的月光從窗邊透進去,映照床上躺著的人。
她閉著的眼瞼下是將醒時的微動,眉頭輕蹙著,被褥裡的指尖顫動幾下,忽地握拳狀攥著,呼吸漸漸急促,胸腔的起伏驟然加劇,整個人都是夢靨般的狀態。
越是想要掙扎清醒、越是仿若被山川壓著似的不得動彈,隨著呼吸聲越來越重,眼瞼顫動的更是頻繁。
“月兒,去到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已。”
“月兒,修煉絕對不可荒廢,修為才是底氣明白嗎?”
“月兒,能讓你一眼就心亂的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月兒,找到之後就要纏著他、抓住他、追求他、搞定他!”
“月兒,時間到了,去吧。”
床上的人身體猛地一個抽動,緊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腦海中全是母親擔憂的叮囑聲。
頭疼,眼睛疼,身體疼,哪都疼。
疲累乏力猶如千斤重壓在身,難受到連動一根指頭都費勁。
月水欣混亂無序的意識慢慢回籠,慢慢地這具身體的過往經歷皆浮現於眼前。
從出生時的嬰兒到牙牙學語的幼童、再到少女懷春時的憧憬浪漫、嫁於心上人的竊喜、獨守空閨的哀怨悲慼……
開心的,難過的,無法釋懷的,一樁樁一件件多不可數。
這是月水欣即將擁有的新身體,她需要接納原身所發生的一切,去了解此界的資訊,以此作為立身此界的起點。
她這抹來自異界的靈魂,看著原身最後時日的記憶,無奈的嘆口氣。
還未深思便感到一陣陣無法阻擋的眩暈襲來。
“這具身體……太弱了,要……修煉……”
月水欣在昏厥前心裡浮起這個想法,隨後只聽清清淺淺的呼吸聲伴隨窗外的風雪聲,晃晃悠悠的。
“映柳,將袖爐取來。”
月水欣自從醒來後已經在床上歇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將身子養的舒爽一些,可不能繼續躺著了,得起身動彈動彈,有些事情得著手開始了。
“是,娘娘。”
映柳讓外間侍候的宮女將袖爐取來,遞給皇后揣著暖手,再把狐裘抖開披在皇后身上,小心攙扶著她往檻窗邊的躺椅去,再讓侍女將一些小吃糕點茶水放置好,供其使用。
“袖爐”是由“火爐”演化而來的別稱,火爐便是往銅製的爐子裡放些炭,讓火燒得旺旺的。
由於春冬季節比較寒冷都需要暖手,便把火爐做得更精緻,蓋上罩子,提在手上,或者捧在手裡,或者籠在袖內,便演化成“手爐”,所以,手爐也叫“捧爐”或“袖爐”。
“娘娘,奴婢覺著您近些日子心情好多了。”
月餘前皇后娘娘還是隻能在床上臥著,吹不了一點風,飲食上更是困難,就連湯藥也只能喝下幾口,便喂不進去了;如今能自已起身吃些點心暖茶,可謂是休養良好。
月水欣望向窗外,指尖輕輕敲擊著袖爐,觸碰銅製品的聲音清清脆脆的,悅耳動聽。
“是好多了,躺了這麼些天,身子骨都酥軟了。”
映柳輕捏著皇后的肩膀,舒緩長時間臥床之後緊繃的筋骨,詢問道:“娘娘,晚些時候還讓王太醫瞧瞧嗎?”
“不用了,心病還須心藥醫。”月水欣搖了搖頭。
原身的身體非常差,她用了一月時間才堪堪好轉些。
映柳聞言急切道:“娘娘,您可不能放棄。人心都是肉長的,陛下總有一天會知道您付出的。”
“陛下知道與否已不重要。本宮從少時至今,相識相伴十餘載,陛下眼裡心裡是從未有過本宮。”月水欣緩了緩,繼續道:“本宮曾逼著陛下遵循先皇旨意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