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秀鳶和歐陽洛聊了很久,聊她們彼此與永治的過往,聊她們對彼此的印象。

“阿鳶,雖然是為了報王爺對我的救命之恩才進了宮,但認識你,我很開心。”

歐陽洛眼眸如星,在漆黑的夜裡閃爍著真誠的流光。

秀鳶也很快樂,這一世歸來,她攜恨入宮,本就抱著必死之心,從未想到能遇到一見如故,成為知已的人。

“阿洛,我知道你聽憑永治調遣,但有些事的決斷上,我與他並不相同。”

“況且,一入宮門深似海,一些突發狀況永治是無法完全掌握的,你懂嗎?”

秀鳶柔柔握住歐陽洛的手,眼底裡帶著些懇求。

“我明白,在不違背王爺總體指令的情況下,我必然會配合你,見機行事!”

歐陽洛不愧是智慧之人,秀鳶兩句話一個眼神,她便理解的清楚明白。

……

當晚,端王府收到飛鴿傳書。

端王永治看著信上那行字,面上表情十分複雜的喃喃自語,“我倒要看看露妃這次還如何敢看不起秀鳶的救駕之功!”

“派去尋找的方士如今找的如何了?”

永治眼睛斜斜向下,看著俯身在腳邊的黑衣人問道。

黑衣人趕忙回覆,“回稟主人,四方分舵現下都在網羅方士和道士,據前日統計已超百人,隨時聽憑主人調遣。”

“就是不知……”

黑衣人哆哆嗦嗦,說話有些欲言又止。

端王面無表情,冷冷問道,“想說什麼就說,何必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本王一不會抓你全家老小,二不會要你以身殉職,你怕什麼?”

黑衣人一不做二不休,語氣果決地問,“屬下就是想知道,您一改往日的作風,私下蒐羅如此多的能人異士,到底是……什麼目的?”

“哈哈哈,什麼目的?本王有什麼目的何時需要向你報備了?”

一隻盛滿熱茶的茶盞從端王手中脫手飛出,不偏不倚砸在了黑衣人的頭頂。

他吃痛躺倒在了地上,雙手捂著頭,齜牙咧嘴,看樣子很是難受卻不敢發一言。

“回去告訴四方分舵的舵主,本王的每一步棋都有自已的意圖,不是他們能夠猜度的。”

“若是不滿意,大可以自已找我來理論。”

永治語氣高傲,彷彿沒有人能逃脫他的佈局一般胸有成竹。

“滾吧,三日後一早本王要進宮,宮中的另一個策應最好不要出什麼紕漏,否則你提頭來見!”

黑衣人高喊著“是是是”便連滾帶爬出了端王府。

……

翌日清晨,秀鳶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沒精打采地坐在銅鏡前。

雙喜一邊幫秀鳶梳妝,一邊看著她不住地在鏡前打著瞌睡。

“小主,莫不是昨日雙喜走後,陛下又折返了?”

“啊?!”

雙喜一句話,秀鳶聽了個半生不熟,連忙抬起腫眼泡問道,“陛下來了?在哪呢?快隨我去迎接!”

說著,秀鳶就要迷迷糊糊地起身,卻被雙喜一把按住。

“您昨晚上到底做什麼了啊?怎麼今日滿臉倦容,精神恍惚呢?”

雙喜指了指鏡子裡眼眶漆黑的秀鳶,不住地搖著頭。

“待會奴婢去要些冰來,給您敷敷臉吧,水腫的太厲害了!”

秀鳶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睏意席捲了她的大腦,彷彿枕頭隨時都在親切地召喚她那般,令她心馳神往。

可天不遂人願,剛剛梳洗完畢,秀鳶想趁著上午的空檔再睡一會兒,點翠閣卻迎來傳旨的公公。

“聖旨到!虞嬪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