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八個多月過去,在四王爺永治的治理之下,慶國經濟得以平穩發展,百姓生活也逐漸富足起來。

可四王爺永治心中始終惦記著虞皇后和流落在外的小皇子。

批閱奏摺累了,永治總能想起當年虞皇后入宮之前與自已的點點滴滴。

虞皇后本名虞秀鳶,家中三代為官,到了她父親這一輩,已然是官居左相。

家中兩個哥哥也都頗有建樹。

大哥虞明哲,四歲便能識文斷字,七歲時讀書已然做得到一目十行,到了十二歲便做得一手驚豔燕都的好文章,年僅十六歲狀元及第入朝為官,官居三品。

二哥虞明遠,雖不喜好舞文弄墨,對官場之事也不在意,但卻見識廣博,喜好遊歷,十三歲前他遊遍了名山大川,見識了異國風情。十三歲後,醉心經商,商號遍佈慶國各地,財富不可計數。

虞秀鳶排行老三,下面還有一個小弟,她入宮時,小弟方才九歲,有些頑劣,但仍看得出十分聰穎。

說起虞秀鳶與四王爺永治的相識,便要追溯到虞秀鳶五歲時的一次七夕燈會。

作為家中獨女,虞秀鳶自幼深受寵愛,她吵嚷著要大哥虞明哲帶她去燈會玩耍,但大哥約了她未來的大嫂相會,便頭一次博了她的央求。

小小的秀鳶鬧了脾氣,偷偷跟在大哥身後出了門。

燈會好生熱鬧,人山人海,秀鳶只是駐足在糖畫攤子邊看那白鬍子老爺爺用滾燙的糖水畫了一隻小雞,再回頭時,原本還在不遠處拉著未來大嫂看燈的大哥就不見了蹤影。

人潮洶湧,小秀鳶被大人們擠來擠去,腳上的繡鞋也丟了一隻。

直到燈會慢慢散了,秀鳶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嗚嗚嗚——”

她赤著一隻腳,靠著木橋抱頭哭泣,眼淚沾溼了衣裙。

“你為何獨自在此哭泣?”

秀鳶抬起深深埋下的頭,淚漣漣看了一眼那說話的人。

“我是偷跑出來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說著,眼眶裡的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往下淌。

來人是個八九歲樣子的少年,一身淺紫色雲紋長衫,腰間的玉牌價值不菲。

少年沒說話,伸手扶起淚流不止的秀鳶就衝著木橋另一邊走。

秀鳶也不知這少年是誰,但隱約覺得他出自富貴人家,一身正氣。

秀鳶沒多問,便任由少年領著,下了橋。

少年側耳傾聽,發覺秀鳶走路的聲音不太協調,垂頭來看才發現她竟光著一隻腳。

“哎——”

少年嘆了口氣,躬身脫下一隻自已的長靴擺在秀鳶的赤足前面。

“快穿上吧!”

少年語言幹練,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秀鳶默不作聲,垂頭看著地上那隻金絲繡線的長靴,有些遲疑。

她雖小,卻也知道腳對於女兒家來說關乎名節,她怎能隨便穿陌生男子的鞋呢。

何況,他也只不過就那一隻鞋而爾,若是脫下,豈不是也要赤腳。

想到此處,秀鳶彎下腰,拾起地上的長靴,乖巧的拿回到少年面前的地上,擺放整齊。

男孩原本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給你,為何不領情?”

他問道。

秀鳶揉了揉眼睛,柔聲道,“我赤腳走了半天已然習慣了,莫再髒了你的鞋襪。”

說著,秀鳶再次彎下腰,抬起少年的左腳,把那隻長靴套在了他的腳上。

少年愣怔著,就那樣任由著秀鳶擺佈自已的腳和鞋,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思索片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