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鳶向後退了幾步,雙手握住梃杆,舉至眼前。

“快說話!不然,不然我要叫人了!”

“來……”

“來人”一詞尚未喊出口,永治的臉便出現在了掀開的窗子外,衝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別說話!”

永治邊叮囑她,邊十分利落地翻身進了屋。

窗戶輕輕關上,屋內只點了一盞橙紅色的油燈,燭光搖曳,人影婆娑,那氣氛莫名變得曖昧不明起來。

“你……”

秀鳶放下手裡的梃杆,眼巴巴瞅著半夜翻窗而入的永治,有些欲言又止。

她想問,他為什麼半夜翻窗進入閨閣女子的房間。

但不知是出於什麼思量,話到嘴邊竟生生嚥了回去。

“我……”

永治看著燭光裡秀鳶愈發紅潤的臉頰,不知不覺心潮澎湃。

看似二十歲的少年模樣,心裡卻是如狼似虎的三十幾歲成熟男子。

他自然知道半夜不該進入閨閣女子的房間,但他不想解釋,也解釋不了。

就這麼尷尬的對視了半晌,還是秀鳶率先打破了僵局。

“明日我就要入宮選秀了,今後恐難再相見。”

永治一怔,她為何言語間已經篤定自已能夠入選?

就當下永業頒佈的條令來看,若是當選不了的女子,理應歸家的。

但言語間,秀鳶並沒有為自已落選做任何準備,就如同預知了結局那般。

“我不會讓你入選的,你放心!”

永治語氣篤定,沒有一絲猶豫。

秀鳶一愣,她並不記得當年永治曾在入選前夜找過她,更不知道,原來永治不希望她入宮。

她內心竟有些喜悅。

“我何時說過,我不願入宮?”

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出不願。

“你不必說,我自是知道你不願入宮的。”

“況且……”

永治遲疑片刻,猶豫著要不要據實以告。

年輕時的他,不是那種能直言不諱的性子,但若是三十幾歲的他……

怕是恨不能剖出自已的心。

秀鳶垂著頭,低聲詢問,“況且什麼?”

她有些渴望聽到永治說,他捨不得她入宮。

她又有些害怕聽到永治那樣說,因為她沒有選擇,想要復仇,就只有入宮一途。

“況且我……”

永治似是下了決心一般,準備告訴秀鳶他的心思。

可他只說了一半,便被撲上來的秀鳶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別說!我不想你說!”

秀鳶眸子裡閃著淚光,帶著愛意,帶著無奈。

“若是我不入宮,父親兄弟皆會因我遭難,整個相府都會被我拖累。”

“入宮,是我必須的選擇。”

永治心頭一驚!

在此時此刻,他篤定眼前的秀鳶必然同他一樣。

若是十七歲時的秀鳶,只會哭著,大鬧一番,然後再無奈妥協。

而眼前的秀鳶,似乎是早已看破了生死,將一切置之度外。

他鼓起勇氣說道,“我現在要同你說一件事,你要仔細聽著。”

秀鳶愣怔著,點了點頭,表情十分認真。

“我不是現在的我,我從十幾年後來。”

永治此話一出,秀鳶嚇得倒退了幾步,卻又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我……”

她猶豫要不要對他言明自已的處境,卻不想他早已自顧自又說了起來。

“你不必解釋,我已然看出,你同我一樣,也是來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