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站在衣帽間脫衣服。
先脫西服,接著解領帶、脫白襯衫,最後又脫西褲、內褲。
把這些都丟進髒衣籃裡,光著身子站在衣櫃前找乾淨的內褲。
從寧稚的角度看過去,他肩寬臀窄,即便許久不健身,腹肌消失大半,但身材還是很好。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是富婆喜歡的那種。
想起下午在咖啡廳看見的他手下的男律師,寧稚預感不好,問:“你一下午一晚上不回微信,去哪裡了?”
“傍晚從法院出來,直接去應酬了。”
“跟誰應酬?”
“要搶在林森和其他律所前面簽下老劉的客戶,所以我最近會不定時應酬,抽菸喝酒難免。”
“要跟女客戶應酬麼?”
蕭讓拿著乾淨內褲進浴室,沒回答寧稚這句話。
寧稚覺得他就是故意避而不答,越發覺得糟心。
蕭讓洗完澡出來,只穿著內褲躺進被窩,仰著腦袋,閉眼往上吐氣。
寧稚踢了他一腳,氣道:“你為什麼不回我微信?為什麼不回家吃飯也不說一聲?”
“太忙了,忘回了。”
“你到底在忙什麼?”
寧稚當了他一年助理,兩年的女朋友,他從來沒這麼忙過,而且還是在倆人起矛盾的時候,不免就覺得他是為了冷落自己找的藉口。
蕭讓把手橫到額頭上,閉眼說道:“我說過了,我想簽下老劉手裡的客戶,必須趕在林森和其他律所之前應酬這些人,把這些人簽下來。老劉手裡有二三十個大客戶,即便我一天應酬一家,也得個把月。”
寧稚這才聽明白,但還是不解,說:“你可以白天把他們約來所裡,或者你去企業拜訪,為什麼一定要晚上應酬?”
“他那些客戶是這樣的,在企業談不動。”
“那就別要這些客戶了不行嗎?你連續喝一個月,身體還要不要了?”
“我這組今年的業績指標,比去年提升了十個百分點,就指著拿下老劉這些客戶填上窟窿。”
寧稚驚呼:“十個百分點?”
蕭讓那組的業績,基數本來就高,提升十個百分點,壓力不是一般大。
如果完不成,不僅要多倍係數扣績效和獎金,入高夥的時間也會拉得更長,並且影響他手下的律師升合夥人,比如張旭。
是整個組的機會,也是整個組的壓力。
寧稚嘆氣:“所以今天下午,你組裡那個小帥哥律師,是被老劉之前的富婆客戶摸手麼?”
“明早早會我會處理。我明確和他們說過,可以和客戶吃飯喝酒,但不能有肢體上的接觸。”
“對啊!我就是知道你的規矩,所以看見了,趕緊拍照發你。”
六年前,寧稚還是蕭讓助理的時候,蕭讓手下一個年輕的男律師,因為到女客戶房裡談事兒,被女客戶的丈夫抓到了,舉報到律協,說是男律師為了籤合約,主動送上門。
那件事鬧得很大,讓金誠在行業內被笑話了一陣,蕭讓沒少挨批。
自那之後,他就立下規矩,明確組裡所有律師,都不能跟客人單獨一室,更不能有肢體接觸。
回想當他助理那一年,見過他被手下的律師連累,見過他被客人叼,見過他因為內部的勾心鬥角而後院著火,見過他因為她不小心失言而被刑事訴訟……
寧稚也覺得他很辛苦。
她掀被下床,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到他那側的床頭櫃上:“喝點解解酒。”
蕭讓睜眼,起身靠在床頭。
寧稚把蜂蜜水放到他手裡。
她看著他,說:“你把劉par的客戶都搶了,會不會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