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看到中控飄著“來電人代雯”幾個字。

她吼道:“你放開我!代雯給你來電話了!”

程儒言這才放開她的手腕,但仍沒開啟車門。

他坐正身子,拿手抻了抻西服,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嗓音低沉發緊。

代雯:“儒言,你下班了嗎?”

“下了。”

“那我現在過去找你?”電話那頭,代雯曖昧道,“我買了一套新睡衣,晚上穿給你看。”

“我沒在家,晚上有事,你別來了。”

“……好吧。那明天聯絡。你早點休息。愛你。”

程儒言按掉電話,側過臉看寧稚。

寧稚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還對我說這種話?你對得起代雯嗎?”

程儒言嘲諷地勾了勾唇:“我沒有女朋友,我和代雯只是床友。”

“你真讓我噁心!滾開!”寧稚轉身扳車門鎖,十分用力。

“我後悔了。當初就該把你留在身邊,不該放你和蕭讓複合。”

“把車門開啟!”

程儒言沒有動作,似乎今夜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寧稚鎖在自己車內。

寧稚忍無可忍,轉過身,一巴掌呼到他臉上。

他臉往旁偏了一偏,怒極反笑,抓著寧稚的雙手:“來,多打幾下,打到你開心。我喜歡你的手心,觸碰我臉頰的感覺。”

寧稚用來掙脫開雙手,從包裡翻出手機:“你再不開車門,我要報警了!”

程儒言這才笑著按了自己那側車門的某個按鍵。

“噠”的一聲,車門鎖解開。

寧稚倉皇逃下車。

她回到家,還是憤怒不已,幾次衝動想打律協的電話舉報,但一想到什麼證據都沒有,只好作罷,但人是越發噁心,一晚上都沒睡好。

……

張旭找到邱月月的人流手術同意書影印件的時候,寧稚正在乾元所接待當事人。

看到微信裡張旭發來的圖片,她驚喜不已。

這意味著三天後的庭審,他們也許能攻破邱月月的心理防線,揭開她長期被牛洪勇強姦或誘姦的真相。

送走當事人,寧稚立刻趕往金誠所與張旭會面。

“牛洪勇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地方是監護人意見。”寧稚看著影印件,“如果他解釋自己身為邱月月的監護人,同意手術所以簽字呢?”

張旭說:“從牛洪勇嘴裡吐出真話的可能性不大,只能針對邱月月。”

寧稚喃喃道:“也就是在法庭上逼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真殘忍!”

“沒辦法。”張旭說,“所有被強姦或被誘姦的女性,出庭作證對她們來說,都是第二次被侵犯。可如果沒有這第二次,以後還會有無數次。”

寧稚嘆氣,把影印件還給張旭:“等蕭讓的案子解決了,如果邱月月願意報警,我們乾元所可以幫她。”

“可以。對了,案發當晚,邱月月進家門後的監控畫面提取到了,確實一整晚沒出門過。”

寧稚嘲諷道:“牛洪勇以為證明邱月月沒出門過,就能證明她被人強姦的傷是從案發現場帶回去的,他想不到我們能知道他和邱月月的關係。”

“是的。他應該以為這是個天局,天衣無縫。”

寧稚看一眼腕錶,說:“我下午要去看守所會見蕭讓,你要一起去麼?”

張旭笑:“我下午去法院提交新證據,就不去了,你去吧。”

“好。”

寧稚簡單吃過午飯,來看守所會見蕭讓。

她把最近發現的新證據都告訴蕭讓。

蕭讓隔著鐵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