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抿唇點頭:“做生意的,看上去好像都很有錢,其實錢都投到各個專案裡了,一下子要拿出二三十億的現金流,很難,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分財產。”

寧稚笑:“既然要離婚了,幹嘛還為他考慮這些?他拿不出這麼多現金,就賣股票、賣基金,甚至賣不動產,卓家生意那麼大,總有辦法。”

“我要求離婚,已經傷害他了,不想再讓他焦頭爛額地籌錢給我。”

“心裡對他還有感情吧?”

“畢竟是圓圓的爸爸。”

寧稚嘆氣:“既然你們都愛圓圓,都不能沒有圓圓,乾脆別離了?”

張晗搖頭,轉而說:“我要怎麼跟程律師重新談協議?在不打算分割婚內共同財產的情況下?”

“要麼你就象徵性地要求分割個五千萬,然後撫養權的代理費談到四千九百萬,其他代理費一百萬,這樣就有錢給律師費了。卓宇行不會連五千萬都拿不出來吧?”

張晗白著臉笑了下:“五千萬他還是有的。就這麼辦。”

她轉身看一眼會議室:“程律師還在會議室,我先過去和他談談。”

寧稚回自己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遠處會議室內、坐在長桌兩邊的張晗和程儒言。

程儒言臉色不好。

寧稚就知道他不想接受新協議。

會議室內。

程儒言笑道:“張律,你自己也是律師,你很清楚,標的五千萬到一個億的離婚案,代理費至少是0.5%,你現在把分割財產部分的代理費降到一百萬,這說出去,我程儒言在這行還怎麼混?”

張晗冷冷道:“我和卓宇行沒有籤婚前財產協議,他在Remote的股權價值、婚內幾年的收入全都很清晰,我也全部提供了證據給你——分割財產這部分,不用你出面,我助理上場練手,都打得贏。”

程儒言斂笑:“但咱們這個案子,重點是撫養權不是麼?蕭讓手頭有你的既往病史,這部分證據,咱們都知道對你爭得撫養權很不利……”

他話沒說完,張晗打斷道:“是的,撫養權很難,所以這部分,我給出四千九百萬的代理費。加起來,五千萬,一分不少。”

程儒言面上閃過難色。

“其實我這個案子,就一個爭議——如何在對方舉證了我既往病史的情況下,還能讓法官相信我可以養育好孩子?五千萬換這一條策略,您不吃虧,而我也相信您肯定有辦法。”

張晗說完,起身離開會議室。

門關上,助理側過臉看程儒言:“程律,張律有不適合養育孩子的既往病史,幾乎可以確定拿不到撫養權吧?這案子全風險代理,不合適吧?”

程儒言看著張晗離開的身影:“有難度,不更好麼?案子太簡單了,你們還怎麼進步?走,先回所裡再說!”

回到君天所,他把手底下的家事婚姻律師都叫到辦公室,那張晗和卓宇行的情況告訴大家。

當然是隱去姓名的。

“情況大致是這樣,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這個案子要怎麼打,才能讓咱們的當事人,順利拿到撫養權。三天後,把訴訟策略發到我郵箱。”

有人舉手說道:“程律,咱們可以建議當事人到醫院開具診斷證明和康復記錄,證明她具備照顧子女的能力,以及展示她照顧子女的優勢,這麼一來,她曾經患病,就不影響她獲得撫養權啊。”

提問的是一位新來的律師,很年輕。

程儒言說:“排除女方的既往疾病,就其他優勢比較而言,男方在財力上,要勝出女方一大截。”

“男方是什麼背景?”

“跨國集團的繼承人、實際控制人。”

“那女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