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早上九點半。
位於中關村某棟寫字樓的十五樓威派貿易公司,所有員工集合在會議室開早會。
代偉坐在長桌主位上,說道:“還有一週就要放國慶長假,今年工廠全部跟著法定節假日休息,銷售部門記得發郵件通知國外客戶提前備貨。”
銷售部負責人:“好的代總。”
代偉看向採購部門負責人,正要說話,會議室門突然被推開。
寧稚和會計師跟在陸琴母女身後走進會議室。
代偉錯愕起身,看著妻女:“你們怎麼來了?”
代雯環視一圈會議室,霸氣地下命令:“這一週,律師和會計師要對公司做盡職調查,需要什麼資料,你們只管配合著給,不配合盡調工作的人,全部開除!”
代偉吼道:“代雯!你在胡鬧什麼?”
代雯回頭看代偉:“我們為什麼這麼做,你難道不清楚?要我在員工面前說出來嗎?”
代偉咬了咬牙,恨恨看向陸琴:“你看看你,把女兒教成什麼樣了!”
他氣得拂袖回辦公室。
陸琴隨即坐上他的位置,代雯令人搬了幾塊凳子過來,讓寧稚等人入座,向眾人介紹盡調團隊。
寧稚宣佈盡調流程,並把每個部門需要配合提供的資料清單分發下去。
眾員工去準備資料,盡調團隊留在會議室。
代雯和大家待了一會兒,有工作,提前離開,留下陸琴坐鎮。
寧稚今天的工作是稽核公司所有資質證書、法律文書,也搞清楚這家公司的股權結構,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資料,得等審計結果。
一整日下來,還算順利。
寧稚也對代偉有了初步判斷。
就如她第一次來這裡同代偉協商,代偉並不說重話,總是笑呵呵的,但態度堅定,無論她如何同他協商,他都是一再堅定自己已經決定了,不會再改變。
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固執己見、沒有惡意的中年人。
但寧稚知道,這種人越是軟著來、越維持表面的和平,越說明他做的事情的危險性,一旦東窗事發,可能會出大事,所以他小心翼翼維護這份和平,就如今天陸琴和代雯帶人強勢做盡調,他也並不跟她們發生任何衝突。
反觀另一個離婚案裡的陳毅,做盡不要臉的事,說盡絕情的話,只因他是道德上的淪喪,並不違法。
想到這裡,寧稚為陸琴母女捏一把汗。
大家加班到晚上九點才離開威派公司,陸琴也和大家一起堅持到九點。
進電梯之前,寧稚看一眼代偉的辦公室,燈還亮著。
她小聲問陸琴:“代先生好像還在辦公室,您要過去和他說一聲嗎?”
陸琴恨恨看一眼代偉辦公室方向:“他已經好幾天不回家了,肯定是外頭有人了!我不想管他的死活,把財產分乾淨就離婚!”
“您提出依法分割公司的訴求後,他也沒有跟您溝透過嗎?”
“沒有!什麼都沒說!連電話也沒有!”
寧稚點點頭:“他大概也沒想到我們會對公司發起盡調。他最近應該會跟您重談財產分割的事情。”
陸琴嘆氣道:“我哪懂這些,都交給代雯和你們去辦就好了。”
電梯門開,各自上車回家。
寧稚明早六點就得出發前往承德,五點就得起床,今晚得早睡,一回家趕緊收拾收拾去睡覺。
一整夜睡得極其累,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
按掉鬧鐘起床時,天還沒亮。
寧稚打起精神下床,進浴室洗漱、化妝,然後換衣服。
今天出庭,她穿一身正式的套裝,淺咖色闊腿長西褲、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