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高熙川手中的鐵劍掉落在地上,落入屍體縫隙之中。
他看向眼前這個滿臉血汙的白髮老者,露出慚色,“種帥,我……對不起!”
種師義抖了抖肩上上的鎧甲,邁步走了過去。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死去這些將士,都是國家的大好兒郎!”
“唉!”高熙川仰天長嘆一聲,隨即一屁股癱坐在屍體堆上,眼中泛起熱淚。
種師義作為沙場老將,見過比這更悽慘的畫面,因此能夠面不改色。
但他明白,高熙川與自己不一樣,他是個文人,一輩子沒舞過幾次刀槍,面對如此慘烈的場景,必然難以接受。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守軍的傷情!”
他凝眉看了看高熙川,隨即轉身向城頭一邊走去。
走過每一處,基本都是這樣的景象。
好在,還有些力竭計程車兵從
種師義走完一圈,將傷兵們都聚了起來,只剩下三四百人。
這意味,相州城的防衛力量,已經不足以再支援一場大戰了。
這些傷殘計程車兵靠牆站著,眼神有些渙散,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
“兄弟們,都還好吧!”種師義緊咬著牙關,沉沉問了一句。
不出意外,他的這句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活下來的,基本都是先前受傷退下來的城衛軍,西北軍則全軍覆沒。
種師義心中嘆了一口氣,又緩緩趴在城頭向外看去。
北狄大軍退後了一段距離,想來也存在較大傷亡,需要休戰。
他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是個好現象。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種師義心中一凜,難道北狄人攻上來了?
他連忙扭頭望去,發現是兩個黑甲衛士。
這裝束他見過,先前在西峽谷,剛剛在高熙川的面前,都是這幫人。
應當不是壞人,種師義如此想到,便拱手問:“兩位有事?”
暗衛同樣微微拱手,“見過種大帥,我家主人有請!”
“你家主人?”種師義眯了眯眼,這句話他同樣不陌生,高熙川先前也被對方帶去見過這個所謂的主人。
這讓他有些好奇,便發問道:“能告訴我,你家主人是誰嗎?”
“呵呵,將軍不用擔心,我家主人不是壞人,至於身份,還請您見了親自問吧!”暗衛答道。
種師義沉吟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那好,帶我去吧!”
三人一同下了城樓,又沿著城牆巷道走了一段,路口出現了一堆人影。
站在最中間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人,即使月色朦朧,也能看出他一身華貴。
三兩步過後,種師義來到了高長壽麵前。
二人同時看向對方,相互審視著,沒有說話。
僵持良久,高長壽突然露出一絲笑容,拱手道:“老將軍,高長壽在此……見禮了!”
種師義聞言,眉頭微動,“你是高熙川大人的?”
“同胞兄弟!”高長壽侃侃答來。
“原來如此,我聽說過你!”種師義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
在定睛看了高長壽一眼後,他又補充道:“不過,你與傳言中倒不相同。”
高長壽苦笑道:“看來,長壽還真是臭名遠揚啊,連遠在西北的種帥都聽說過我。”
種師義微微笑了笑,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呵呵,傳言而已,自然當不得真。”
“對了,高公子欲見本帥,有何緊急要務?”
高長壽指了指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