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那個在未來時間線,在祠堂棺木中一身血紅嫁衣的茉莉。
——在未來,她永遠不能離開祠堂。
他只是說幾個故事,她都欣喜得無與倫比,如同最單純的孩子。
他起身,少女緊緊抓著他的褲腳,像是抓著希望。
“——你要去哪兒?”
茉莉問著。
“我要去鎮上,處理特里裡的事宜.”
蘇明安摸著她的頭。
“你還會回來嗎?”
“會.”
蘇明安點頭:“等我處理完特里裡的事,就回來找你——在此之前,不要踏出祠堂,好好活著,知道嗎?”
茉莉的手,漸漸攥緊了。
蘇明安感覺茉莉正在貼近,在偏過身時,他看見血紅嫁衣的女孩,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
“我會等你,等你回來,等你來娶我——無論需要等多久.”
她說:
“但是,在這之前,你可以承認,你可以告訴我,你可以向我許諾一個事情嗎?”
“什麼?”
蘇明安問。
“——你是我的神明嗎?”
她的瞳眸染上熱切,眼神始終純淨。
因為太過單純,她像是尋求一個真理一般尋求著他的回答,是狂信者,又非狂信者。
她正望著他,眼中帶著重獲新生般的熱切。
……她不再為了父親的言語而生。
而是為了自己的本心而活。
她將眼前的青年認定為她的神明,併為此將變成遊蕩在祠堂裡的幽魂,永久迷途下去。
——但,或許,她也會成為,最堅定,也最虔誠的朝聖者。
蘇明安看著她。
他剛要開口,便被一抹燦爛晃了下眼。
他的視線微微偏斜,在一片昏沉的陰暗中,望見了一抹金黃的色澤。
——是朝陽。
淺淡卻熱烈,從窗邊傾瀉入內,於少女的瞳眸中留下一抹璀璨的金黃,將冰冷的棺木與數不清的牌位都染上溫度。
夜幕已然消退。
……
——她已如願看見黎明。
給她希望,
讓她活著。
……
蘇明安沒能將話語說出口。
下一刻,他眼前的畫面定格了。
泊裡有些悠然的語聲響起。
這個聲音,他曾聽過,帶著點歲月的滄桑。
——像極了那個迎接他們的鎮長米切爾。
……
【——我是遠行歸家的遊子泊裡。
泊裡·米切爾。
】
【我成為了她的神明。
】
【或許,她將永久地被禁錮在這所祠堂,像一隻永存黑暗的幽魂。
】
【但我不用再送走新的女孩,不用再目視她們走向死亡。
】
【——即使,這要以眼前這個女孩的犧牲為代價。
】
【少數服從多數,小義服從大義。
父親說的是對的。
】
【我只是一個幼稚的小孩。
我應該服從父親的信仰。
】
【我是叛逆的孩子泊裡,我將向神明贖罪。
我將接過父親的柺杖,繼續保護親愛的特里裡。
】
【我們是信念堅定的朝聖者,也是不捨故土的幽魂。
】
【我們像火一樣燃燒著自己,把生命和情感都焚盡了……在這片被信仰包圍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