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夫給趙階複診。

張大夫把脈半晌,既說不清趙階所患何病,亦道不明他是如何康復的,只能拿著康養方子增增減減,添了幾味萬金油補藥上去。

饒是如此,也叫溫念枝如獲至寶。

聽張大夫的意思,趙階病情正在好轉,身體休養月餘便可無礙,雙眼也在康復中。

她興高采烈送走大夫,回來正瞧見趙沅將方子讀給趙階聽。

然後在趙階的指導下修改藥方。

溫念枝連忙制止:“胡鬧,藥方這種事情怎能瞎改,二弟你也跟著胡鬧!”

她關心則亂,說話語氣有幾分嚴厲。

等話一脫口才反應過來,自已竟然斥責了趙階?

偷覷眼趙階的臉,他什麼表情,似不在意。

溫念枝暗鬆一口氣,接過趙沅修改後的藥方仔細檢視。方子刪刪改改,多加了幾味知柏,黃芩,白花蛇舌草。

這都是些解毒的藥材。

溫念枝打算做藥材生意,自然識得藥材,她疑惑著望向趙階,解毒?莫非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但趙階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對她道:“以後按這個方子抓藥。”

面對趙階,溫念枝總有些怯畏,吶吶應下:“好,我明日去一趟回春堂。”

藥方的事便這樣敲定下來。

出了西廂房。

今日天氣放晴,得知趙階的病正在康復,溫念枝鬱郁的心情終於開懷。

冬幸也跟著開心,並提醒道:“小姐,二公子好轉的訊息是否傳信給莊家姑娘?”

“溶溶?是是是!險些把這事忘了!”溫念枝一拍腦袋。

莊溶溶是趙階名義上的未婚妻,亦是趙階恩師的愛女。

兩人自幼定親,本欲登科後成親,奈何趙階突發疾病,將婚事拖延至今。

莊家仁厚,也沒提過悔婚之類的話。

只是眼下趙戎去世,按照大梁的習俗,趙階應為兄守孝一年,婚事又得向後拖延。

溫念枝對此心懷歉意。

她回房鋪墨寫信,又親自去廚房做了幾樣糕點,讓夏嬸陪著冬幸走一趟,去莊府送信。

很快得到莊溶的回信,說下週莊夫人將親自過府看望。

·

次日。

世子妃溫玉妙裝扮一新,在鴻昌樓包了個臨街的廂房。

鴻昌樓坐落在城西昌武大街上,二層樓上的廂房視野廣闊,正巧能瞧見回春堂的大門。

溫玉妙坐在包廂內,不時整理著妝容。

她今日穿了件湖水藍的衣裙,頭上只簪了個素玉簪子,梳著清雅的百合髻,若忽略那頤指氣使的神態和囂張的眉眼,也能勉強稱一聲清秀佳人。

可惜,溫玉妙並不適合這樣的裝扮。

從小張揚跋扈的嫡女,本就不適合將自已塞進溫柔小意的殼子裡。

但梁王世子喜歡這款。

婚後大半年,溫玉妙才打聽到世子曾鍾情過一名早逝的小官庶女,那位女子常年著藍衣,體弱多病,叫人憐惜。

不知世子梁邴是難忘去世白月光,還是鍾情溫柔小意這一套,總之後院的女人都學會了穿藍衣,扮小意。

溫玉妙這個梁王世子妃也不例外。

日至晌午,梁王世子赴約而來。

他身著寶藍色暗紋直裾,手中把玩著玉葫蘆墜子,一襲風流倜儻,笑意盈盈,唯有眼底透出一絲陰狠味道。

溫玉妙連忙起身,驚喜喚道:“世子爺!”

距離上次見到梁邴,已有一個半月。溫玉妙這個世子妃不受寵是王府皆知的事,如今她只得藉著別的女人為由,來約見自已的丈夫。

這讓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