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綺安安靜靜地幹活，做只小鵪鶉，方姐說什麼是什麼，讓幹什麼幹什麼。
超市的人流量是真大，程綺來回幾趟看出來了，大部分人顧客是今年的新生和送孩子來報到的家長。還沒到報到日期呢，人就這麼多了，估計後幾天人流量更大，怪不得超市要招臨時工呢！上貨速度都趕不上學生和家長掃貨的速度。
幹了幾個小時，過了最忙碌的點，方姐的態度也軟和了，“你這丫頭也太實誠了，有些貨重，你就找個車子拉過來，或者找個運貨組的男的，讓他送過來，幹嘛自已搬著，閃到腰怎麼辦？”
程綺也只是呵呵笑著，心裡不以為意。她要是真的找人幫忙了，估計這位方姐又該說她就會耍滑頭，一點重活兒都不幹了。她來掙錢的，沒必要和人產生衝突。
“咱們去休息一下。”方姐看一下手機時間，拉著程綺往休息室去。
程綺有些疑惑，問道，“昨天王經理不是說一個小時是給吃飯的時間嗎？這個點不到吃飯的點吧。”
方姐看程綺傻愣愣的樣子，樂了，“還真是傻孩子，咱們休息得看超市人流，這個點半下午是人最少的時候，這時候休息主管不會管，要是真等到五六點，正是超市上人的時候，你去休息不是等著捱罵嗎？”
“啊，原來是這樣。”程綺晃過神來，“方姐你真聰明。”
方姐有些自得，“走，我帶著你。”
到了休息室，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這兒坐著了，程綺看到桌子上有紙杯，趕緊拿了一個杯子接了水就喝，連喝了好幾杯，才緩過勁兒來。今天出門最大的錯誤就是忘記帶杯子了，幹了大半天活，渴了也有半天了。
程綺喝飽，又接了一杯水，坐到方姐身邊，聽她們閒聊。
“李姐今天沒來上班，你們知道問什麼嗎？”
“躲懶唄，哪次忙的時候她不請假呀？會拍馬屁就是好，每次請假領導都批假。”方姐有些憤憤，今天的事情都是她乾的，要不是來了個能幹的小姑娘，她都要找經理吵架了。
“真不是。她老公出事兒了。”
“啊？出什麼事兒了？”
“車禍，昨天夜裡出的事兒。她老公不是計程車司機嘛，昨天夜裡交班的路上撞了，人現在醫院搶救呢！”
“怎麼撞的呀？撞到人了沒？”
“沒撞人也沒和車撞，聽說就是疲勞駕駛，半夜人犯困，一個沒注意撞了高架的圍欄，連人帶車一起翻下去了。”
“哎呀！那人怎麼樣了？”
“不知道，估計不太好。”
方姐也是剛知道這些，聽得有些無措，“她，她這也太慘了吧。”
“說的是呢！人要是沒了也就沒了，就怕癱呀。說起來他們兩口子倒黴，去年剛送走了一個，老公公癱床上七八年了，去年沒了，剛說能輕鬆點呢，這又碰上事兒了。”
“她家孩子呢，多大了？”
“大的那個今年讀高二，小的那個讀初中，你說說正是忙亂的時候呢。”
“她那老婆婆呢，不管著點？”
“她那婆婆就更別提了，心臟不好，常年吃藥，能顧下自個兒不添亂就不錯了。我估計這次的事兒，李姐都沒敢讓她婆婆知道。真要聽到噩耗，人一激動也過去了，那可真是罪過了。”
“不能吧？”
“誰說得準？人倒黴起來啊，喝涼水都塞牙！”
方姐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都不容易啊！”
“是呀，都說李姐口頭上大方，實際賊摳門，這也怨不得，家裡開銷大呀！我聽人說她老公掙錢也挺拼命的，白班夜班連著上，估計這次就是連軸轉，沒休息好，疲勞駕駛嘛！”
“人要是真沒了，後面的日子可咋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