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微進去的時候,看到阿大阿二兩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眼皮微微一跳,“世子,他們……”
祈容看穿了她的擔心,笑道:“放心,都好好活著。”
他朝觀惡看了一眼,後者會意,不知從哪裡端來一盆水,“嘩啦”一聲,一股腦兒全潑在阿大阿二身上。
在冷水的刺激下,二人一個激靈,漸漸甦醒過來,剛一睜開眼,就看到半蹲在他們身前的祈容。
六月盛夏,夏蟬嘶鳴的季節,阿大卻猶如置身寒冬冷風之中,身子控制不住地抖著,上下牙齒亦不斷磕碰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音。
阿二就更別提了,臉色煞白,渾身抖得和糠篩一般,那樣子,似乎隨時會暈厥過去。
但很詭異的是,他們看向祈容的眼裡明明充滿了恐懼,卻沒有一個人移開目光,都在強迫自己與他對視。
“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嗎?”祈容似笑非笑。
兩人連連點頭,猶如小雞啄米,那張臉龐此刻在他們眼中,簡直與惡鬼無異。
不,惡鬼都沒他可怕。
“好。”祈容滿意地點頭,解開他們的啞穴,起身來到一旁的椅中坐下。
直至這個時候,顏惜微才看到他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枚與繡花針差不多粗細的鋼針,本該雪亮的針尖這會兒蒙了一層腥紅,在明昧不定的光線下閃爍著妖異的顏色。
他對顏惜微道:“可以問話了。”
“嗯。”顏惜微收起心思,將目光放在阿大阿二身上,“你們是什麼人?”
這一次,阿大半點猶豫也沒有,飛快地道:“我們二人本姓毛,曾跟一位道長學過幾年功夫,後來家裡遭了水災,活不下去,就出來闖蕩,途中遇到一個將死之人,本想趁機找些財物,哪知他也是個窮鬼,搜遍全身,只有一捆線香。”
顏惜微眸光一動,想起插在角落裡的那根線香,“迷香?”
“對。”阿大老實點頭,“我們起初並不知道,以為就是普通的線香,想著聊勝於無,或許還能換幾個銅板,就拿上了。”
“後來有一回,我們無意中點了一枝香,結果那晚睡在破廟裡的人全部昏睡了一夜,方才知道這是迷香,是好東西。”
“再後來,我們就利用迷香,做起了劫財劫……色的事情。”阿大嚥了口唾沫,有些艱難的說出口。
畢竟這是他們藏在心底最陰暗的事情,捅到縣衙去,那是要坐牢的;要不是旁邊有一個惡鬼一樣的祈容在,他是萬萬不會說的。
“所以最近在樂平縣用迷香犯案的就是你們?”
“對。”阿大爽快地承認,說到這個份上,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
顏惜微頷首,又問道:“那個月姑娘呢,她又是什麼人?”
阿大搖頭,“我們並不知道她的底細,只知道她叫煙月,身邊的人都叫她月姑娘。”
果然是煙月!
顏惜微面色微變,之前聽他們喊月姑娘的時候,她就已經聯想到了在李舉一案中神秘失蹤的那個煙月,但不敢肯定,這會兒確鑿無誤了。
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歷,李舉一案中有她,章氏一案中又有她?
在阿大的講述了,隱藏在這件案子背後的一些事情漸漸浮出水面……
這兩人自從有了那捆迷香,一路姦淫偷盜,不知犯了多少案子,但因為他們行事謹慎,又有功夫傍身,所以一直逍遙法外。
他們南下來到樂平縣,打算故伎重施,找個美貌的良家小娘子尋樂,一來二去就找到了被李舉金屋藏嬌的煙月。
趁著一日夜色風高,他們將點燃的迷香偷偷伸進煙月所住廂房的門縫中,等迷香燃到一半,便熄了香,畢竟迷香只有一捆,他們又不懂得製作方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