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這般親熱,你們莫不是收了三叔的好處吧?”

顏仲平嘲笑著,他已經從顏惜微口中得知趙二牛九成九是被顏秉德收買了,存心挑撥生事。

但這話不能直接說破,容易引來反效果;倒不如像現在這樣,看似半開玩笑,實在悄無聲息地在村民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

“你他孃的把話說清楚,老子收什麼好處了?”趙二牛瞪著一雙牛眼,一臉不善。

顏仲平聳一聳肩膀,不以為然地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倒是你,這麼激動,難不成還真收了?”

“你再冤枉人,老子和你拼了!”趙二牛一邊怒罵著,一邊揚起缽大的拳頭就要衝過來,被一旁的村民死死攔住。

“好了!”村長在石桌上重重敲著煙桿。

看得出村長在村子裡聲望極高,這一出聲,躁動的村民頓時安靜下來,包括嚷嚷著要和顏仲平拼命的趙二牛。

村長見眾人安靜下來,轉頭對顏惜微道:“長姑娘,老漢說幾句話行嗎?”

顏惜微頷首,“當然,您請說。”

村長磕了磕菸灰,緩緩道:“虎子和二牛雖然說得不太好聽,但確實這些年來,一直是三爺與我們打交道,我們也都習慣了,突然換了長姑娘您,確實不習慣了。”

“要不然,咱們各退一步,讓三爺出面,來給大傢伙做個保證;而我們,也繼續按三七分配。”

“只要長姑娘答應,老漢立刻就領著他們下地割稻,保管在寒露之前把這些稻穀一粒不差地囤進倉庫裡;老漢活了那麼多年來,從來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絕不會少了長姑娘半點收成。”

他是老佃戶了,種了一輩子莊稼,確實有這個把握。

顏惜微安靜地聽著,待他說完,方才道:“所以村長,其實你們從來沒有想過要五五分賬,對嗎?”

村長不語,算是預設了。

“那我斗膽再問一句,這話是誰先提出來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清亮的眸子在眾人面上掠過。

村長擺擺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長姑娘是否答應老漢剛才的話。”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著顏惜微的回答。

“村長的要求並不過份,按理來說,我不該拒絕,但有些事情,村長可能還不知道,不妨等都弄清楚了,您再決定要不要提這樣的條件。”

顏惜微這番繞口令似的話,令村長眼中充滿了不解,不明白這位長姑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點下了頭。

其實堅持不收割,一直僵持到現在,他這個村長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尤其最近,不斷有人村民來找他訴苦,說家裡的日子快過不下去了,而他家的米缸也快借空了,老婆子一直在埋怨。

“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這五五分成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村民面面相覷,隨即四處張望起來,似乎在找什麼人,但並沒有找到。

吳四疑惑地道:“咦,王麻子呢?”

一旁的村民連連點頭,“對對,就是他,奇怪,他人呢?你們瞧見了嗎?”

旁邊的人皆是搖頭,其中有一人道:“我來的路上有瞧見他,往村外去了,那會兒還問他去做什麼,他說舅舅生了急病,他趕著去探望。”

“舅舅?”吳四疑惑地道:“不對啊,從沒聽王麻子提起過他還有個舅舅。”

“我也納悶,但那會兒匆匆忙忙的,顧不得細問。”

吳四越聽越糊塗,轉頭道:“二牛,王麻子剛才不是去喊你一起過來嗎,怎麼又變成舅舅生病了,你知道嗎?”

趙二牛心虛地避開吳四的目光,搪塞道:“對,他本來是要和我一起過來的,走到一半,有人來給他報信,說是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