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微細細斟酌著他的話,確實最後一個猜測是最有可能,可劉成又是怎麼猜到祈容的打算?

劉成雖有些小聰明,但遠遠不能與祈容相提並論,料敵先機,完美規避危機;又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祈容都查不到蛛絲馬跡,實在不合常理。

“叮……叮……”顏惜微輕叩著青花纏枝的盞壁,若有所思。

單憑劉成一個人絕對無法完成這些,必定是有人在暗中襄助,但……誰會幫劉成?又是誰有那麼縝密的心思,以及能夠匹敵祈容的手段呢?

顏惜微將樂平縣裡,所有與這件事有牽扯的人都想了個遍,甚至連範庸也考慮進去,都不符合條件。

除非……對方根本不是樂平縣的人。

想到這裡,顏惜微眸光一亮,脫口道:“會不會與煙月背後那個人有關?”

祈容一怔,疑惑地道:“你懷疑是他在暗中幫助劉成?”

“嗯。”顏惜微有些興奮地點頭,“能夠與你勢均力敵的,又有仇怨的,只有此人,要是他出手,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我們都知道煙月是他手下,但從來沒有證據表明,他在樂平縣,就只有煙月一個手下,是我們想當然了。”

“劉顏兩家曾是鄰居,劉成又在衙門當差多年,對顏家的事情,可謂是瞭如指掌,他在一日,顏家就如芒刺背,提心吊膽。”

“有朝一日,他再算計顏家時,劉成就會成為他手裡最有利的武器。”顏惜微眼中寒光閃爍,“剛死了一個手下,就又開始算計上了,看來他真將顏家視若眼中釘,肉中刺。”

祈容沉吟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把觀色和一隊狼影衛留下,暗中保護你們安全。”

顏惜微沒想到祈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詫異而感激。

觀色四人是祈容貼身用慣的,這麼些年從未離開;狼影衛就更不用說了,擒拿煙月那一幕仍歷歷在目。

生死不懼,百毒不侵。

這樣的死士,就算是祈容,相信也不會太多,但他在聽到顏家可能會有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決定留一隊在樂平縣。

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與夢中相差如此之大,難道是她的夢出現了偏差?

還是說,他隱藏的太深,連自己也被迷惑了?

在顏惜微疑惑不解之時,祈容已經屈指輕叩窗欞。

一直守在外面的觀樂聽到聲音,連忙推開車門,“世子爺有什麼吩咐?”

“你暫且留在樂平縣,暗中護衛長姑娘與顏家,我會調一隊狼影衛供你指揮。”

“是。”儘管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很是詫異,但自幼所受的教導,讓他毫不猶豫地答應。

顏惜微醒過神來,連忙道:“世子好意,惜微心領了,但實在不必如此。”

“我雖不知對方身份,但觀他行事,不像是會暗中刺殺的那種人,所以……”

“不像不代表不會!”祈容神情嚴肅地打斷她的話,“事關生死,你我都賭不起。”

“可是……”

顏惜微還待推辭,祈容已是斬釘截鐵地道:“不必再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說罷,他見顏惜微蹙眉,緩了語氣道:“你想一想,萬一賭錯了,伯父伯母,還有惜晴她們都要賠上性命,你當真敢冒這個險?”

這句話令顏惜微身子一顫,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變得蒼白不堪。

“你放心,觀色他們只是暗中保護,不會影響你們的正常生活。”

顏惜微深吸一口氣,按住微微顫抖的指尖,深深朝祈容行了一禮,“我知道了,多謝世子。”

見她終於應承下來,祈容白皙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

正要說話,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