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死士八百七十九人。”將領的聲音鏗鏘有力。
聽到“全部斬殺”四個字,太子眼神一黯,但又很快收斂,眼下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
早在決定與祈容等人聯手逼父皇退位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會這樣。
此時的大周就像一頭龐然巨獸,被周帝割的滿身是傷,雖然因為生命強大,一時半會兒不會死,但總有一天會流乾鮮血,徹底死去。
想要替大周徹底剜去腐肉,浴火重生,必定會有一部分人死去。
“做得很好。”太子讚許了一句,示意他退到一旁聽令,隨即仰頭看向臺階上呆若木雞的周帝。
“禁軍已經盡數歸順兒臣,皇城亦在兒臣控制之中,父皇還要負隅頑抗,執意不退位嗎?”
聽到這話,周帝再也堅持不住,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蟠龍椅上,像是被抽去骨頭,渾身癱軟,沒有一絲力氣。
一夕之間,所有人都背叛了他,怎麼會這樣……
周帝目光渙散的望著滿朝文武,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隔了好一會兒,周帝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從椅中彈起,指著跪地不起的鄺九,氣急敗壞怒吼,“你能有今日,全是朕給你的,你背叛朕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帶兵入宮,逼朕退位,你怎麼敢?怎麼敢?!”
大殿中一遍遍迴盪著周帝狂怒的聲音……
“臣並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臣什麼都不知道。”鄺九臉色慘白,惶恐而茫然。
周帝雙目赤紅,奮力揮袖咆哮,“一派胡言,你若沒下過令,他們怎麼敢殺人闖宮?!”
“他確實沒有下令。”祈容平靜的說道。
這話一出,周帝頓時呆在了原地,祈容沒有理由撒謊,所以鄺九真的沒有下令闖宮。那是誰,太子嗎?可他怎麼能指揮的了禁軍?
祈容攏一攏袖子,輕笑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可惜這個道理陛下從來不明白,又或者說從來不屑於明白。”
“陛下為了保住京城,保住自己的皇位,任由妖道蠱惑一群群將士去城外送死,連一具屍體一處葬身之地,都不願意給他們。試問這樣一位自私涼薄的君王,又怎麼不會寒了禁軍將士的心?”
周帝目光閃爍,嘴硬的道:“兩軍交戰,必有死傷;既然從了軍,就要有身死的覺悟;既然如此怕死,還從什麼軍當什麼兵?”
那名禁軍將領聞言,剛毅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忿,他按刀上前,在盔甲碰撞聲中大聲反駁,“我們可以死,但得死得其所,而不是這種不明不白的死法,那兩萬名兄弟甚至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