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微風拂面。
荷花塘邊,安牛牛隱在蘆葦叢後,遠遠地看著兩個席地而坐的男人,阿哲和藍慕水。
兩個人談了很久,久到牛牛從站式,到蹲式,再到坐式……牛牛的腿又酸又麻,她一邊扯旁邊的蘆葦葉子,一邊在考慮要不要乾脆出去,給他們打個招呼,加入他們的談話得了。
正在猶豫間,阿哲先站了起來,其後是藍慕水,兩個人靜靜對立了一會兒,然後,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各自轉身離去。
牛牛猶豫了一下,決定跟著向左的阿哲後面,躲躲閃閃地前行。
走了五六分鐘,牛牛估摸著藍慕水走遠了,她跳出來,叫了聲:“阿哲!”
阿哲轉身看到牛牛,微微一笑:“噢,原來是你!我一直聽蘆葦叢裡沙沙作響,還以為是警察不放心,派人跟蹤我……”
牛牛走到他面前:“警方為什麼跟蹤你?對你的安全不放心?”
阿哲笑了一下:“我想,八成是對別人的安全不放心吧,我現在不是殺人嫌疑犯嗎?嗯,你為什麼跟著我?是個人行為還是組織行為?”
“如果你認為三個女人的團體也可算個非正式組織的話,那,可以說是……組織行為.”
牛牛趕緊撇清,月夜跟蹤一個花樣美男,很容易被人邪惡地誤解。
阿哲抱著手臂,月光下的他,臉龐美輪美奐,長身玉立,笑容飄渺,讓牛牛有點不真實感,好似在面對某月下仙人。
阿哲:“三個女人?”
“呃,那個,是我們姐妹,還有丁泠泠――實際上,是泠泠對你放心不下,才想到大家一起來看看你,見你們沒事,她們走了,留下我……察看後續情況……”
阿哲的臉部線條愈發柔和:“噢,泠泠對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以為我會跟情敵藍慕水拼命?”
“事實上,我們是怕藍慕水跟你拼命……”
“為什麼?為了玲瓏?”
他搖搖頭,笑了一下:“為什麼我說的話,你們都不相信呢?我和玲瓏在藍慕水之前,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在我們關係這個問題上,藍慕水沒必要仇視我.”
牛牛說:“是藍慕水跟丁泠泠說的,他要親手給玲瓏報仇,玲瓏怎麼死的,他就要讓兇手怎麼死……泠泠聽說藍慕水約你來荷花塘,緊張死了!”
阿哲微笑:“你們以為藍慕水會認為我是兇手嗎?放心,他還沒有那麼弱智.”
牛牛頭上下來三道暗線:怎麼,他的意思是,把他看成疑兇目標的警察很弱智?
阿哲走到池塘邊的一處乾燥的草地,好整以暇地坐下來,並拍拍身邊的位置,邀請牛牛來坐。
一直在酒吧裡仰慕酷哥表演調酒秀,能有坐在他身邊的機會,牛牛還是很開心的――估計今晚回去對羊羊一說,這丫頭肯定妒忌的眼睛都要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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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淡風輕,秋蟲鳴叫,月華如水,水波粼粼。
阿哲大約是今天在警局待了一天的緣故,被拘禁的憤懣和被訓問的鬱悶,讓他對牛牛這樣一個陌生人都有一種傾訴的衝動。
阿哲看著池塘中的月影:“我跟玲瓏最喜歡的地方就是荷花塘了,以前,有月亮的晚上,我們總要在池塘邊坐一兩個鐘頭,玲瓏一直說,這個月光下的池塘,是清泠河鎮最美的地方――她死都不願意離開的地方.”
牛牛心裡一陣驚悚,頭皮發麻:果然,玲瓏到死都沒有離開!
殺死她的人,是不是也深知這一點,才如此成全她嗎?
牛牛都有點不敢看阿哲的臉,她害怕他的臉會像恐怖電影裡的鏡頭,一下子由一個花樣美男,變成變態殺人狂的扭曲面孔,雙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