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身為九品上的武者,也無權利財富擾心,同輩之中除了大師兄與小師妹的確是比自己優秀,讓他服氣以外,木蓬何曾受過這些悶氣?

在天一道山門之內,別說這李安兒只是一個皇妃了,就是陛下親臨,也不該如此說話才是!什麼‘自本宮之上,諸生平等’、‘自本宮之下,階級分明’?這豈不是在說,連陛下與太后,甚至是他的師傅苦荷都不被這李安兒放在眼裡,不值得她敬畏?“好了,木蓬,你還是收聲候在一旁吧。”苦荷聽罷倒是不以為意,甚至是更加欣賞李安了,這種想法他不會表現出來,但面上的理解倒是要出言維護,畢竟,能得他見的便是貴客,客與主人議論,又如何能讓第三人插嘴呢?

無奈之下,木蓬只好拱了拱手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話畢,苦荷似被提起了興趣一般,抬手示意李安道:“你說的這些,老夫很感興趣,就以這個時代的北齊為議論主旨,接著說下去罷。”

“國朝以孝治天下,天下便是一家。”

李安組織了一下語言,侃侃而談,“就如方才的木蓬大師一般,這天下千萬的生民就像是這一家的子女,咱們就是這一家的父祖,而朝臣便是中間的媳婦。他們凡事要按著媳婦的職分去做,能忍則忍,該瞞則瞞,兩頭盡力顧全,若是實在顧不了了,便只好委屈了子孫,也不能屈了公婆。”

簡單闡述了一番如今北齊的現狀,李安朝著苦荷呵呵笑問道:“國師,您可明白何為朝政嗎?”

“哦?這老夫倒是不甚明白。”

苦荷也不是在謙虛伱說讓他來說說這天地之理,與人搏命之道,他或許還能說出許多的見解來,但這朝堂治理一事嘛他要是會的話,如今的北齊也不至於是這番光景了!

“這朝政就如湖水,多麼平靜,一點波浪都沒有,可在這表層之下,卻是激流暗湧,這.便是朝政。”

說到這裡,李安才算是顯露出了真意:“國師若不親身而下,又如何能看得真切,將這大齊的天下給治理好呢?”

“哈哈,你這是在責怪老夫啊!”

苦荷乾裂的嘴角裂開,看得一旁的海棠朵朵是心驚肉跳的,暗中在為好妹妹擔心,“老夫的確是高高在上不曾深入水中,按照你的說法,你處在局中、黨同伐異,正是這皇后的最佳人選才是?”

“黨同伐異,不過是製造壓力,將一些個不合乎心意的人給排除出去我能做,國師亦能做。”

兩人之間,好似當真在探討著問題,就連相處,也沒了多餘的桎梏。

但只有李安心中明白,這周身的壓迫之力不光是沒有散去,反而還越來越重了!國師苦荷作為這天底下的最強者之一,想要讓他從心中折服,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李安若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便只能想輒從另外一個角度來進行了:“此事說難也難,說簡單卻也讓國師大人沒有把握!”

“國師沒有把握之後能做得好,便索性撒手不管。如今我能做,何不眼看著讓我做下去呢?冊立皇后與為官之道是相同的,不是要才學好學問高的,更不是在於什麼德行。而是要能辦事,辦好事的人!”

“可有才無德,便是貪官奸臣.”

苦荷幽幽一嘆,好似夢迴大魏那個朝代。

那時他的哥哥戰清風在朝為官,受盡刁難他跟在其身側,自然是見過許多黑暗腌臢之事與人的,這才會有此番感慨。

“不好嗎?”李安撇頭輕聲發問。

“什麼?”

苦荷多年來都不曾變化的臉頰微微發怔,表情有了一個大的改變。

“我是說,有著貪官奸臣不好嗎?”

陽光傾斜的角度在緩慢移動著,穿透在李安的面上眉間,散發出昏黃柔和的光暈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