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之意並不緊要。”

“陛下何不先問問兩人為何要行兇,這殺人動機都是些什麼呢?”李安笑意盈盈,絲毫不給眾臣提起西廠一事的機會,將矛頭直指西山礦場內部!

好一個‘殺人動機’!

汪林心中一驚,看來這是還不打算罷手了,並非只是單純警告這麼簡單了!

難怪人家小姑娘年紀輕輕便以農家女的身份當上了德妃娘娘,而其他人就是拼死拼活也才剛剛踏入這官場仕途!難怪這後宮之中出身更尊貴的妃子們不能出頭,就單單是這一手舉重若輕的功夫,其她人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愛妃此言有理。”

皇帝笑了笑,朝兩名礦工發問道:“你們為何要殺死這兩名執事以及那名工頭呢?莫非不知曉殺人償命的大齊律法?”

“亦或是...”

“有何冤屈!?”

見天子發問了,兩人也不算是假戲真做,而是真情實意地以頭搶地,悲慼發聲:“陛下明鑑啊!”

“這兩名執事往日裡向來嚴苛,不將礦工的命當人命來看,動輒便是非打即罵。而那名工頭,就是礦場管事張全福的遠房表親,其人在礦場魚肉工友,仗著武力欺壓迫害我等,就小人得知的,害在他手中的人命便不下十幾條啊!只是最後都被那大管事給強壓了下來...”

此時,那另一人也不害怕了,來勁道:“正是如此!他們還剋扣我們工錢,給我們吃的東西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戰豆豆是個軟性子。

聽聞皇城腳下,上京城外還有著此等人間慘事發生,當即便是怒不可遏!

不料,礦工的話還沒說完。

只見第一人咬了咬牙,沉聲複道:“陛下!不光只是這些!據小人所知,這管事張全福還私藏鐵礦,每逢夜深人靜之時,便有運貨車輛悄悄進入礦場,一車一車的將鐵礦給運出西山...”

“大膽!”

“混賬!”

“陛下!此人滿口胡言亂語,攀咬編造,妄想以此來脫罪,當真是居心叵測、其心可誅吶!還望陛下明察!”

“還望陛下明察!”

...

一時間,殿中是群情激奮,眾大臣更是恨不能生啖其肉、痛飲其血,一副要殺人的眼神緊緊盯著跪倒在場中央的二人。若非是場中間還有著侍衛存在加以阻隔,怕不是他們的大腳丫子便踹上去了...

這些反應激烈的大臣以兵部、戶部以及工部的人居多。

倒是都察院的眾朝臣雙目放光,像是發現了揚名立萬的華點一般,躍躍欲試!

“若是此人之言為真,那這個西山礦場便是具草菅人命、壓榨迫害、貪贓枉法、私藏鐵礦、漏繳稅銀...”小皇帝此時是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擠出這最後一句話來:“或許還有走私通敵之嫌!!”

礦工們是勞力,是民夫,更是這大齊國的百姓,而不是誰家府上的下人、賤籍!

別說是憑著性子隨意打殺了,就是剋扣工錢都不被允許。

這裡可是上京城啊!

這西山礦場私下裡若是還藏有許多命案沒被爆出,那便真是駭人聽聞的大案要案了!更別提偷賣鍛兵造鎧的鐵礦,這些可都是殺頭的買賣!

“汪林!”

“臣在!”

汪林上前一步,雙膝下跪,俯倒於地。

“這名礦工所言,可是真!?”

“微臣不太清楚啊!”

他仰起頭來,懇切道:“若是前幾條罪狀指控,微臣或有失察之舉,誤用奸邪、識人不明...但這私藏鐵礦,走私通敵一事!絕無可能發生!還望陛下明察!”

說罷,他又將頭顱給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