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的弟子以外,又有何人能有如此劍術,在那宰相之子林珙身上造成那般凌厲的傷口來?

場中所有的大臣紛紛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體味著案件接下來的發展,倒是那林若甫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將頭給壓得更低了些。

能這麼快調查出案件的真相來,慶帝本該很滿意才是,不料,他卻忽然嚴厲地對著輪椅上的人訓斥起來:“只是查明瞭這些刺客的身份,換了京都府的人來也能同樣做到!那朕要監察院何用?要你來何用?”

“陳萍萍,此次你回鄉省親,硬是多拖了一個月才回來,這京中子弟遇刺身死,你也逃脫不了干係!”

陳萍萍急促地咳嗽了幾聲,似乎像是要將肺給咳出來一般,臉上青筋暴起,良久才緩緩平復,他淡淡說道:“臣知罪...不過,此案臣也並非只是調查到了這些東西來。”

“詳細說說。”

慶帝看了一眼林若甫,眉頭皺了起來。

陳萍萍整理了一下衣袍,正色道:“林府二公子被殺之時,便在那蒼山別院之中,而與他一同身死的,還有一名關鍵之人,名為吳伯安!”

“此人在京中倒是還有幾分名氣,雖是遊走在各府之間,但卻與林府二公子待的時間最長,相處甚歡。”

言外之意,已是在說此人便是林珙的人了。

“範侍郎之子遇刺一案,幕後之人司理理已被緝拿歸案。這女子是北齊的暗探,據她供認,國朝內與北齊聯絡者,正是那吳伯安!此事不光有著四顧劍之徒孫參與,那些守城弩與刺殺器械也是由巡城司參將方達人私放入了城中。”

“不過,在監察院調查到那參將家中時,其內已是無一個活口了...”

一連說了這麼多,這案件的脈絡也是漸漸清晰。

見慶帝的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些,陳萍萍話鋒一轉:“現在唯一的線索便是...為何丞相之子身死之時,與那謀劃刺殺範閒的人待在一塊兒?”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群臣也不是個蠢的,話頭到了這裡,哪裡還猜不出正是那林拱策劃的牛欄街刺殺案?可這又是為何呢?難道僅僅是不想自己的妹妹嫁給那範閒,便要將人給殺了,甚至是不惜勾結敵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臉平靜,毫無憂慮之色的宰相。

要說這林珙背後無人,他們可是不信的...

好傢伙!

剛剛還在這可憐你白髮人送了黑髮人,合著您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東夷城刺客眼見刺殺範閒不成,事後反噬殺人滅口,這才讓那林拱......

突然,禮部尚書郭攸之越眾而出,朗聲道:“陳院長此言差矣!那女花魁不過是敵國暗探,就算她耐不住刑吐露而出的也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許是胡亂攀咬,好讓我們自亂陣腳。”

“吳伯安此人長袖善舞,流連輾轉於各權貴府中,想要以此晉身……就是與林府二公子相熟也不足為奇!”

“還望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