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無益,殺人者,人恆殺之!”

“我等行走江湖十數年,今日落幕,也是早有因果,在所難免。”

那持玄木古槍的武者凜然道,血氣動盪,揮舞著槍尖,準備死戰。

作為桀驁不馴的武者,他自有驕傲,與其束手就擒,卑微求饒,不如搏殺去求那一線生機。

最壞的結果僅有一死,人生天地之間,又有誰能逃生老病死的規律?不過是早和晚的區別罷了。

“唔,很早以前,我也這麼認為,一路走來,真是頗為不易啊。”

徐徹平靜地看著他,不禁有點唏噓,修仙一途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兇機潛伏,動輒身隕,徒做他人嫁衣亦是稀鬆平常之事,一條無上大道,盡是枯骨。

自修行那日起,他早就做好了覺悟。

如若修行怠慢,能力孱弱,日後死於敵手,被挫骨揚灰,也是不值得自我惋惜。

“倒有點武者的血性,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徐徹劍指前者,鐵劍上沾染著暗紅色的血液,縷縷殺氣外洩。

“至於你們兩個,還有其他遺言麼?”徐徹對著寸頭男二人說道。

“既然前輩,殺心已決,那我等也只好放手一搏了。”老頭兒神色凝重,狡猾的眼睛裡閃爍著心悸。

以前他遊歷諸省各域,也曾與武道宗師有過數面之緣,知道宗師的恐怖之處。

儘管淬鍊與化境二者間,宛如雲泥之別,但是拼死掙扎,或許仍有一絲生機。

只要不像刀疤武者那般正面硬撼鋒芒,下場倒也不會太過淒涼。

“天無絕人之路,三人聯手,說不定能逃出去。”寸頭男謹慎地說道。

他是這邪修陣營裡單獨的派系,此刻,顯得尤為被動,不管是求饒、還是和老頭兒一起反抗,都是無奈之舉。

“吃下去!”老頭兒掏出了兩枚漆黑的藥丸,自己吃了一枚,還給了身旁之人一枚。

看著手上的丹藥,槍修武者略有猶豫,他知道這是何物,最後,一咬牙,還是硬吞了下去。

霎時間,二人氣息暴漲,血氣達到人生最頂峰,一舉破開了新的境界,來到了淬鍊巔峰期。

“嗯?這是何物?!”寸頭男驚怕,方才和自己境界相仿的二人,服用丹藥後,竟超出他一截。

葉羽微微皺眉,那二人不愧是邪修,對自己也如此狠辣。

雲紀看著這一幕,有點難以置信,低聲道:“這是,暴血丹麼?”

“嗯,看樣子,錯不了。”葉羽道。

傳聞中,暴血丹是在淬鍊期中,武者禁忌服用的丹藥之一,製作過程尤為困難,在地下的交易市場中千金難求。

這是一種充分燃燒武者體內精血的丹藥,可以讓武者的境界臨時得到提升,但代價卻是,一口氣削減武者二十年的壽命,血氣自此枯敗,不斷衰弱直至死去。

也即是說,哪怕老頭兒和那槍修武者僥倖逃脫,到最後也要淪為廢人,代價慘重。

徐徹無所謂地看著他們,右手持劍,左手釋放靈力,緩緩附在劍鋒上,增添保護。

畢竟,這只是一柄普通的鐵劍,沒有靈力的保護,恐怕難以承受住徐徹的力量。

眼見三人都在做著準備,寸頭男也不再藏拙,咬著牙掏出自己的底牌。

那是一副血跡斑斑、充滿汙垢的拳套,佈滿了棕褐色的拳刺,被他戴在了手上,拳套瀰漫著濃郁的煞氣,明顯是件兇器,沐浴過很多血液,說不定都有了一定的煞性。

“呼!”老頭兒吐出一口濁氣,雙目兇戾,道:“前輩,請賜教!”

“咻!”

話音剛落,老頭兒的影子變淡了,剎那間來到徐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