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走了我的阿越你很得意是嗎?”

“不。”窗下嫁衣如火,少女茶色的眼眸卻冷冽如冰,她平靜地開口道:

“阿越不是物件,不存在誰將他搶走,他有血有肉有情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腳下踩著每一條路皆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包括他今日……與我成親。”

“夠了,不過是你騙取了他的一片真心罷了!”施宣琴指著那身嫁衣,愈發咬牙切齒:“你原本就不喜歡他的,你最初願意接下聖旨,代替我的位置,同阿越一起流放去那雲洲島上,不過是因為你想逃離施家,想獲得自由,你拿他做了青雲梯罷了,這都是你親口對我說的,難道不是嗎?”

含淚的孔雀,散發出了濃烈的不甘與恨意,窗下的那雙茶色眼眸卻是波瀾不驚,只注視著她淡淡道:

“二姐,世間之事從不是一成不變的,白雲蒼狗,時移世易,人會變,心會變,過去我不諳情愛,可如今,我是真心想做阿越的妻子。”

“真心,你也配談真心二字嗎?”

“這句話,二姐該同自己說才對,畢竟當初那場朦朦朧朧的春雨裡,決絕悔婚,落井下石,將兒時竹馬狠心拋棄那個人,不是我。”

“你,你閉嘴!”

施宣琴霍然被人戳到了痛處,臉色陡然一變,胸膛更是劇烈起伏著,她一雙眸子似利刃般剜向施宣鈴,不知瞪著她看了多久,繚繞的白霧間,那隻孔雀竟忽然詭異地笑了:

“看來,施宣鈴,你是不打算將阿越還給我了,是嗎?”

綺夢嫁衣閃耀著動人的光澤,宛如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而碧海之上,眉目如畫的新娘子搖搖頭,面上依然從容淡定:

“二姐你又錯了,阿越原本就不是你的,又哪裡用得上‘還’這個字?他今日與我成親後,此生此世便是我的夫君了,旁人再如何惦念也終究是徒勞虛妄,二姐不若早點放下執念,前路漫漫,自有無限風景等著你,向前走,莫再回頭看了。”

施宣鈴語調平靜如水,卻每個字都狠狠敲擊在了施宣琴心間,她盯著她那對茶色眼眸,唇邊的笑意愈發詭異:

“三妹妹,是二姐小覷你了,多時未見,你果然是……長大了。”

不再是從前剛到施府時,會跟在她身後,一直討好地給她遞糖吃的那個小姑娘了,也不再是那道被鎖在閣樓裡暗淡灰敗,無人注意的影子,如今的施宣鈴,在經歷一場流放後,不僅沒有呈現出被折磨過後的頹然慘狀,竟反而脫胎換骨般,就如同今日府中燃放的那場白日焰火,綻放出了獨屬於自己的熠熠光芒。

相較於施宣琴的嫉恨不甘,窗下那身嫁衣卻仍然一動未動,一雙茶色眼眸越發的從容沉靜了,似山間清冽的潺潺泉水,彷彿一眼就能將人浸染個透徹。

“不是我長大了,而是我在島上想明白了一些事,我阿孃自小教我萬物有靈,需心懷善意,坦然立於天地間,卻從沒教過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善意該對值得的人釋放,而不是一味對傷害自己的人報以善意。”

有些話施宣鈴原本放在心中,並不想說出口的,可既然她名義上的“二姐”都能做出闖入她新房,咄咄逼人地質問她,當面向她討要她夫君這等事情來,她也就沒什麼好顧念舊情的了。

本來也就沒什麼舊情,她跟施家唯一的牽絆只有她爹。

所謂的“姐妹之情”,倒更像一個笑話似的,還不如今日在這裡,索性攤開說個明白好了。

“九歲那年我給二姐送過許多自己親手做的花蜜糖,可你卻萬分嫌棄,從不肯收下一顆,你還叫族中那些兄弟姐妹們都不要理我,在他們面前罵我‘小妖女’,連同他們一起來孤立我,後來我被爹關在閣樓上,你也總在我的衣食裡動些小手腳,甚至半夜偷偷摸到閣樓上,將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