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奉”家這一脈,這一直是他心頭難以散去的疑雲,但今夜,這些疑問似乎都有了一個突破口。

“蘭豫白,你不用在我面前遮掩了,想必你一定聽說過此人吧,我要你告訴我,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說著,越無咎一邊劍指蘭豫白,一邊咬牙切齒,狠狠吐出了三個字:“奉、祈、雲!”

這個名字一出來,蘭豫白果真臉色一變,他細微的神情變化逃不過越無咎的雙眸,可越無咎看不見的卻是,坐在他身旁的施宣鈴亦是瞳孔驟縮,一瞬間臉色盡白,連呼吸都停滯了。

“蘭豫白,你果真跟這奉祈雲脫不了干係,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你又究竟是什麼人?”

越無咎想到那神秘的火鳳圖騰,有什麼在腦海中似乎隱隱串了起來,一個大膽的猜想鬼使神差地冒了出來,他指著蘭豫白厲聲喝問道:

“你可是這奉祈雲的後人,改名換姓藏在了幽州,為著百年前先祖間的恩怨糾葛,如今才要處心積慮,步步設局害我越家滿族?”

此話一出,莫說蘭豫白了,就連施宣鈴也徹底坐不住了,她心慌得厲害,陡然站起身來,下意識去拉越無咎的衣袖。

“阿越,其實,其實我……”

可蘭豫白已先她一步開口,沉聲截斷了她所有的話頭——

“我是幽州蘭家的四公子,丹溪馬場的少主人,除此之外,我別無身份,你們若僅憑一些捕風捉影的東西,便要對我強加罪名,那簡直荒謬至極,我亦無話可說,明日一早我便會帶玖娘啟程回到幽州,再不踏足皇城一步!”

蘭豫白話音才落,堂中的寧玖娘已經淚流滿面道:“誰說我要跟你回幽州了!”

她恨恨甩開了蘭豫白的手,踉蹌幾步上前,竟猛地跪在了昭音公主的面前。

“阿母,女兒不孝,識人不明,滿身罪孽,難辭其咎,唯有來世再與阿母續母女情緣了!”

說著,她重重磕了一個頭,霍然起身朝外頭奔去,她身上那件紅色披風高高揚起,悽豔如血,襯得她的背影是那樣哀婉,又那樣決絕!

昭音公主身子遽然一顫,嘶啞了喉頭:“快,快攔住她!快攔住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