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門距離皇城並不算太遠,一炷香的功夫之後,昨天陪同李健前往細柳原給趙太后上墳的姜員外郎來到公堂,施禮參拜了坐在上面的三位上官,

“姜員外郎,昨日上午可是你陪同越王前去細柳原祭祀趙太后?”

韋陟坐在上面問道。

姜員外郎拱手作答:“正是下官。”

“那請你介紹一下昨日現場鬥毆的情況。”韋陟又說道。

姜員外郎當即把昨日所見大致的敘述了一遍,最後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當時現場一團混亂,下官唯恐越王受到傷害,一直全力護著他,並沒有注意到當時是哪方先動的手。”

京兆韋氏家大業大,這個姓姜的不敢得罪韋家,因此給出了一個圓滑的答案。

我沒看清誰先動的手,你問我沒用……

皇甫惟明沉吟道:“要不然把越王殿下叫來問問?”

韋陟搖頭道:“他年齡尚幼,就不要再驚動他了,凡事問姜員外郎即可。”

李亨插嘴道:“雖然姜乘沒有看清楚是哪方面先動的手,但至少證明韋全並沒有撒謊,當時確實是因為越王的出現方才引起了現場的騷亂。”

此案牽涉太廣,韋陟只想迅速結案,捻著鬍鬚道:“不管是哪方先動的手,都應該由韋全負主要責任,畢竟是因為他們拖欠百姓的血汗錢,方才引起了這場衝突!”

公堂上的瓜農與門口的瓜農聞言俱都千恩萬謝,誇讚這位府尹大人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

“韋大人真是個青天啊!”

“韋府尹能夠秉公論斷,不徇私情,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官!”

韋全跪在地上沒有辯解,只要不判自己死刑,其他都好說,就算進大牢蹲幾年自己也認了!

皇甫惟明又問:“韋全,我來問你,合夥經營西瓜生意的,除了你與元乾、張橫財之外,可還有其他人?”

“還有!”

韋全按照元載的交代作答,“還有我的幾個朋友,分別是張立、蔡文彬、李國棟等人。”

元載之所以讓韋全這樣回答,為的就是儘量減少東宮的嫌疑,否則三個背後股東全都是東宮屬官,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太子身上。

而韋全所說的這些個狐朋狗友平日都跟著他在莊園裡吃喝玩樂,打打下手跑跑腿,趁機揩點油,韋全將他們供出來也不算冤枉他們。

而且元載再三叮囑這個幾個人,必須承認自己在莊園裡有股份,不得否認,如果出了事自然會有人替他們兜著,所以這三人此刻都老老實實的跪在堂上,不敢擅自開口。

就在這時候,身穿緋色官袍的東宮左庶子韋良昭來到了公堂上,施禮與三名主審官相見。

“韋良昭見過三位大人!”

韋陟面無表情的道:“韋良昭,雖然你是我的長輩,但今日公堂之上不論私情,本官所問之事,你必須如實作答。”

韋良昭頷首道:“下官定當如實回答。”

“韋全在城西開設莊園,企圖壟斷關中的西瓜,謀取暴利,此事你可知道?”

韋陟正襟端坐,猶如寺廟裡的泥塑一般面無表情的詢問。

“自然知道。”韋良昭答道。

韋陟又問:“韋全說他們為了壟斷關中的西瓜,整整投入了四萬本金,這些錢之中除了他們合夥之人拼湊了一萬貫之外,剩餘的錢是你給他們籌措的,可有此事?”

韋良昭站在公堂上,同樣面無表情:“是我給他們借的,從張去逸那裡借的,整整借了三萬貫。”

唯恐別人不信,韋良昭又補充道:“當然,張去逸的錢也不是白借的,我得給他出利息。”

韋陟和李亨、皇甫惟明下意識的互相對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