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威嚴的知府衙門前,停滿了從各縣而來的馬車,每個馬車旁邊都跟隨著幾名僕從。

林牧的馬車是最後才到的,與其他十二位知縣們的馬車不同,林牧坐的馬車是白色的,趕馬車的車伕和僕從,也是面色慘白如紙,好像個死人一般。

“林知縣裡面請,知府大人和其他縣令們都已到了,就等您一個人了。”

一名小吏把林牧迎了進去。

怎麼?

其他十二個人和王知府都到了,就等自已一個人了?

林牧心裡已經知道,這其中必有貓膩。

邁步進入議事大堂,只見王知府在上面正襟危坐,底下那十二名知縣們卻是身穿破爛官衣,一個個髒兮兮的。

這是什麼意思?

自已這個縣官是剛當上的,官服官靴官帽也都是新置辦的。

這十二名知縣故意穿的破破爛爛,看來這次不但要孤立自已,還要針對自已啊!

林牧找地方落座,倒要看他們用何等手段?

一看人員到齊,王知府開啟了今天議事的正題:

“諸位,朝廷要出兵漠北,今年的春稅咱們就提前一個月收了,本府今日召你等前來,就是議一議這攤派銀兩的問題。”

王知府率先訴起苦起來:

“唉!本府身為當朝宰相胡惟庸大人的女婿,今年岳父為國為民,給我這個女婿攤派的擔子很重啊!”

王知府一臉正氣,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說道:

“岳父大人訓教道,你是我胡惟庸的女婿,又守著鳳陽府這麼一塊陛下的故鄉之地,更應該多交稅,支援朝廷才對。”

“所以岳父今年為我鳳陽府定下的稅銀,是白銀二百萬兩,糧食一百六十萬石。”

一聽到這個數字,所有知縣們全都是一驚!

“知府大人,今年怎麼這麼多啊?”

“這麼多我們怎麼湊的齊啊?我們身為一方父母官,總不能去壓榨百姓吧?”

說著話,一個知縣便跑出來,跪在王知府面前哭訴道:

“知府大人,下官這身官服已經三年沒捨得換了,您看這一身的補丁啊,連下官都窮到如此地步,我們淮安縣怎麼交得起這麼多的銀兩和糧食啊?”

一看淮安知縣哭訴起來,王知府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今年淮安交糧8萬石,白銀也交8萬兩,你們淮安的情況本府知道,確實是難以為繼啊,唉!”

淮安知縣剛哭訴完,徐水知縣又上來哭訴道:

“大人啊,我們那裡去年遭了水患,又遭了蝗災,整整一年是顆粒無收啊,您再不給我們少攤派一點,可叫我們怎麼活啊?”

…………

林牧看著這一幫跪地哭訴的人,只覺得這幫混蛋太過於無恥!

徐水縣遭災,大家都在一個鳳陽府轄區,搞得好像澄安就沒有遭災似的?

一幫知縣老爺們吃的膘肥體胖,過年拉出去都夠殺年豬的了,一個個長得那叫一個細皮嫩肉,肥頭大耳。

他們身穿的官服,補丁明顯是剛縫上的,窟窿明明是剛剪出來的,現在跑到王知府面前哭窮來了?

被這些知縣們一番哭訴,王知府攤派完畢,最後還剩下80萬兩稅銀和50萬石糧食的缺口。

便在此時,王知府把目光看向林牧,拱手道:

“林知府,這剩下的80萬兩稅銀和50萬石糧食,就由你澄安縣和我鳳陽府平分了吧,如何?”

聽到這話,林牧直接就樂了。

合著別的縣交8萬兩銀子,9萬兩銀子,澄安縣要交他媽40萬兩銀子?

別的縣交個9萬石糧食,10萬石糧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