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琅終於也忍不住淚如泉湧。
他雙手把弟弟拉起來:“元琢,你別這麼說,怪我,怪我無能,把你和晴嵐扔在這裡,只顧著自己一個人跑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趙元琢拼命搖頭,抓著趙元琅的手哽咽道:“四哥,你……你也不要這麼說。”
“好,我不說。”
趙元琅一點一點擦乾他臉上的淚,聲音從所未有的溫和:“當初的事彼此各有難處,你不怪我,我也不怪你。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你放心,如今我也沒有什麼不平的,你和晴嵐都好就行。”
提起趙晴嵐,趙元琢臉上又是一陣黯然:“四哥,當初陛下命人把姐姐帶出盛京,我至今也不知道她在哪。”
話音落下,身後忽然響起一聲輕笑。
趙元琅與趙元琢一怔,同時回頭,看見一個眉目溫柔的女子正含笑看著他們。
認出來人,趙元琢驚訝道:“文犀姑姑,您怎麼出宮來了?”
文犀久居未央宮,輕易是不會出來的。她把一封信放到趙元琢的手上,溫聲道:“信中就是你姐姐此時的住址,陛下已經給你放了假,你們親自去接她回來吧。”
…………
很快到了薛嫵生產的日子。
說來也巧,薛念和薛遠道領大軍進京時,竟正好趕上她發動。
內侍急匆匆出宮,說是奉了沈燃的旨意,請薛遠道即刻進宮看望女兒,軍隊交與薛念掌管即可。
薛遠道大為驚訝,猶豫道:“我雖然是皇后娘娘的父親,卻也是臣子,此時進宮,是否不合規矩?”
“合不合規矩奴才說了哪算。”
小太監跑得渾身都是汗,唯唯諾諾的道:“陛下說了,皇后娘娘生產想念大將軍,一個勁兒喊著要見您,所以命奴才即刻請您進宮去呢,您快著些吧,若是耽誤了皇后娘娘生產,只怕奴才這腦袋都不保啊!”
沒想到女兒生孩子竟然還顧得上惦記自己。薛遠道又高興又疑惑,莫名其妙的被小太監拉著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一事,回頭囑咐兒子:“子期,那我就先進宮去看看皇后娘娘,你安排好軍中之事後也趕緊進宮給陛下和娘娘磕頭,別在外頭野,不然可當心我打斷你的腿。”
他還是那副父親訓斥兒子的老樣子。
父子相處模式向來如此。
薛念見怪不怪的答應了一聲,目送薛遠道離開後,就準備領著軍隊下去安置。
誰曾想才剛走出幾步,又聽見身後有人扯著嗓子喊他:“少將軍!少將軍!”
這聲音莫名熟悉。
薛念愣了愣,轉過頭忽然見到元寶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如今天氣熱,元寶長得又胖,一邊跑一邊不停的擦汗。
整個人像座移動的小山,顯得滑稽又可笑。
“元寶公公不必急,有事慢慢說。”
薛念笑道:“可是皇后娘娘生產,想念我這個兄長了,要宣我進宮?”
“皇后娘娘都已經生了,是兩個小皇子呢,主子要是想進宮隨時拿著令牌去就行了,說什麼宣不宣的。”
元寶不明其意,一邊喘粗氣一邊陪笑道:“奴才是來傳旨的。”
見元寶拿出聖旨,薛念揚了揚眉,撩起衣襟就要跪。
元寶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攔住:“陛下說了,不是什麼大事,請主子您站著接。”